深秋将至,天气本该慢慢地变冷些。
可今年不知为何,虽然一连下了好几场秋雨,却也没有寒气逼人的意思。
聂鹤筠前些天让蕊莓准备的厚被褥,晒了晒后,依旧堆在一边。
她坐在铜镜前,忽然发现首饰盒里多了一支珍珠簪子,拿起来瞧了瞧。
上面刻了两个字:逢君。
她心里有些讶异,这病秧子怎么有闲情去搞这些了。
正当她拿着珍珠簪子细细观摩时,逢惊越已经换好衣站在她身边。
她并不知道逢惊越昨日在聂鹤筠出门之后,独自一人去了阮紫堂,挑了这支珍珠簪子,并特意叮嘱老板刻上“逢君”二字。
聂鹤筠从镜子里瞟见他直立在一边,身形挺拔,就赶紧把簪子放进去。正起身给他让位时,忽然听见蕊莓的声音:
“少夫人,公子,这香囊我已经绣好了一对,今日戴上如何?”
聂鹤筠看着蕊莓笑嘻嘻地拿着精致的荷包过来。
她才想起这档子事,因为先前在密村待了好些天,就把它给忘了。
只是这个时候,若是被任芷卿看见她俩戴一对的荷包,岂不是又要误会?
她昨天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哄好任芷卿那位大小姐。
“也好。”还没等聂鹤筠想好婉拒的理由,就瞥见逢惊越已经接过荷包别在腰上了。
这是她当初主动提出要做的荷包,如果不戴,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聂鹤筠只好也佩上。
下午店里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看了门口张贴的告示之后,立刻兴奋地跑进店里。
其中咋咋呼呼的姐姐一下子窜到柜台前,逮住聂鹤筠就激动地问她:“宁渝女史的集子什么时候出?”
聂鹤筠一抬头就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妹妹抢过话头。
“上面不是说了吗,待定待定,瞧你激动的。”
聂鹤筠笑吟吟地说:“女史的书还要再等两个多月才能和大家见面,二位若是感兴趣,不妨耐心等待一下。”
“啊?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泛城了,好可惜。”双胞胎姐姐遗憾地说。
“我们是涣州人,这几天来泛城探亲,我姐姐最崇敬宁渝女史,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妹妹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涣州,这不都是邻居嘛,姑娘若是真的对这本书感兴趣,不如留个地址。等书出了,我一定想办法给您送去。”
聂鹤筠心想涣州也不远,临近过年时,说不定可以趁姑姑回娘家的机会,让她家的下人捎到涣州去。
姐姐立刻眼里放光,当下就留了地址和定金,欢欢喜喜地和妹妹走了。
聂鹤筠把钱和地址放好,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见一道声音:“这一本卖到涣州去,本钱都要不少吧。”
原来是逢惊越。他在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这来回的跑腿成本都比一本书多不少倍。
“你看她二人衣着华丽,珠钗玉佩样样精致,说不定是涣州那边的大户人家,若是以后有机会结识,说不定是个大机缘。”聂鹤筠精明地说。
正当两个人讨论这件事时,乔柒走进店中。
“筠姐姐,逢公子。”乔柒笑呵呵道。
聂鹤筠知道是来请她去望江茶楼,便绕过逢惊越走出柜台,轻轻拍了拍乔柒的肩膀:“怎么还派你专门跑一趟,我可没忘。”
随后她就对逢惊越说:“我去茶楼和维莫说说话,你若是不想在店里,就先回家去吧,不必等我。”
逢惊越眼看着她丝毫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背在后面的手不自觉地紧握。
走进望江茶楼,聂鹤筠就察觉到店里不一般,多了好几副画,风格隽雅,颇有品味,看来维莫的画画水平又精进了。
“鹤筠,”萧维莫招呼她过来茶具架子这边,“看我昨天新添的各式茶具。”
聂鹤筠心情舒爽,小跑着过去。
“这就是你昨天抛下我谈的生意?很不错啊。”
“来,我给你看看我新学的茶艺。”萧维莫请她坐到桌边,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如清风般令人舒适。
聂鹤筠最后端起茶来,细细品味一口,笑着正要夸赞好姐妹,此时却听见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传入耳中。
“萧老板不愧师从谢予大师,茶艺水平在城中茶楼可谓无人能敌。”
两人同时扭头,竟然是薛沛易。
聂鹤筠微微皱眉,但随即又平展开来:“薛公子。”
两人彼此点点头,聂鹤筠向萧维莫介绍他:“这位是薛氏书业的二公子薛沛易。”
“原来是薛公子,久仰久仰。”萧维莫淡淡地回道,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薛沛易又客气寒暄几句,买了几样精致小玩意,说是回家送给姐姐妹妹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