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易接着又说了许多薛氏书业北扩的困境,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打出名头,对薛玉山来说,可就是一大笔源源不断的银子。
薛玉山听完他的整个计划之后果然动了心。
薛沛易走出书房时恰好遇见王尧宁走近,后者面色慌张,十分心虚。
薛沛易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进去给父亲送消息的,且极有可能是对他不利的消息。
好在与聂鹤筠今天的交涉还算顺利。
他回想起几人在桌前详细规划方案时的情景。
聂鹤筠谈起生意来如他一样,亲疏不分,只想着如何能把利益最大化。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体会到聂鹤筠认真起来的样子。
这么一对比,坐在一旁的逢惊越只是偶尔提出一些意见,看来时雅斋由聂鹤筠掌权确实是真事。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逢惊越吃完饭趁聂鹤筠还没走,便与她商量:“今日的事打算何时告诉爹娘?”
聂鹤筠却反问他:“这件事你站哪头?”
“自然是你这边。”逢惊越想也没想就答道。
聂鹤筠摆摆手,眼里透出一抹亮光:“那不就行了,你放心看着就好啦。”
随后转身就要走时又补充道:“到时候和薛沛易一起去拜访宁渝女史,你来么?”
逢惊越被她的明眸善睐注视着,拒绝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宁渝女史的府邸在城西南,聂鹤筠和逢惊越先下了轿子,随后薛沛易也领着自己的人到了。
看门人进去通报后,几个人一起走进去。
宁渝女史在院内和人下棋,她先前就已经听周季言说了此事,看见几位年轻的后辈亲自来宁府拜访她,心里也十分高兴。
与她下棋的人也正是她的学生,见女史有客人来了,就先行告退了。
宁渝女史笑着迎接几人就座。
“我当初犹豫不决时也曾想过让你们两家合作,可又怕你们三个年轻人心气大,难免有矛盾,没想到今日竟然一起来找我了!”
聂鹤筠笑着接道:“女史爱才之心人尽皆知,作为晚辈自然要学习。”
几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随后进入正题。
宁渝女史听聂鹤筠讲述完两家的合作方案,微笑着说:“关于画师你们可有了人选?”
薛沛易看了一眼聂鹤筠:“敏玉斋的公子徐式云,师从父亲徐潜大师,早年间画的《裴渝游山图》惊艳众人,近日外出游历归来,薛某已向他送帖,或可一试。”
宁渝知他们是商量好的,便点点头。
走出宁府后,薛沛易并未直接上轿,反而走向聂鹤筠。
逢惊越刚扶聂鹤筠上去,见薛沛易来,眼神不善。
“逢公子,可否让我与聂娘子单独说几句话?”薛沛易嘴角噙着笑,但眼里却一点也没有笑意。
逢惊越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可。”
薛沛易回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此时聂鹤筠听见两个人说话,便掀开帘子问:“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逢惊越抢先一步答道:“薛公子有话不妨就在这里说。”
聂鹤筠听出来逢惊越的语气不对,但又不知他所为何事,只好面向薛沛易。
“大后日宴请徐式云,聂娘子可愿同去?”薛沛易面向聂鹤筠时总是带着一丝与别人不同的语气,少了一些虚伪假意。
聂鹤筠本想答应,却听见逢惊越在一旁咳了一声。
她不自觉地皱皱眉,犹豫了一下。
“聂娘子不必立刻答应,如若想来,我们就那天中午宣荟阁见。”
逢惊越待他走后才上了车。
“你不愿去?那我喊维莫一起去好了。”聂鹤筠以为他不想见人,今日来见宁渝女史已经是很难得了。
“谁说我不愿?”逢惊越嘴唇抿成一条线。
“你认识他?”聂鹤筠惊讶地看向身旁人。
逢惊越摇摇头:“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愿意去,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吗?”聂鹤筠挑起眉说道。
“早就听闻徐式云画技一流,说不定可以请教一二。”
逢惊越这几日一直在瞒着聂鹤筠一件事。
那日送阿音去佛怜寺,逢惊越走得急忘记把画的聂鹤筠那幅画收起来了。
可当他回到家时,却发现画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收好了,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桌一角。
他去问管家陈起由谁来过他的书房。
陈起却道是他的母亲去过一次。
逢惊越心里就一直很紧张,那是秘密被人发现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