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惊越反手被绑在椅子上,双脚动弹不得,一旁的任芷卿此时刚醒过来。
“惊越哥哥,这是哪?”她浑身瑟瑟发抖,发饰凌乱,脑子也晕晕的。
女杀手不在,应该是另找地方休息去了,单把他二人留在这逼仄的屋子里。
“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逢惊越只看了她一眼便嘲讽道。
“有人吗?谁来救救我们?”逢惊越听见她开始呼喊起来,可惜这是密室,没有人会来的。
两个人离得很近,逢惊越感受到她的恐惧并不是装出来的,心下生疑。
此时一个点着蜡烛的蒙面女人出现在门口,哐当哐当的声音是铁链发出来的。
她举着蜡烛在两个人脸上照了一遍,随后便用另一只手掐住逢惊越的脸,用力地逼迫他抬头看向任芷卿:“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白脸。”
逢惊越眼眸充血,阴沉地盯着被吓到畏缩的任芷卿:“任小姐,这就是你逼人就范的方式?”
他的声音一出,那个蒙面女杀手突然暴怒,狠狠地扇了逢惊越一巴掌。
“啪!”
“住手!”任芷卿发了疯一般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逢惊越在一旁的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
“连一巴掌都承受不住,废物!”
逢惊越缓缓抬起头,双眼冷静克制:“莫非你就是十年前藏匿于泛城的侠女莫衿音?”
“惊越哥哥你——”任芷卿错愕地看向他,满眼的不相信,他怎么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认出莫衿音来。
自从十五年前那场凶案之后,莫衿音就再也没有重现于江湖,这些年来一直隐姓埋名做任家一个不露面的潇洒门客。
十五年前泛城城南萧家一场大火,只一个小女孩逃了出来,其余人全部被毒杀、匿于火海。
莫衿音与姐姐莫衿悠本是江湖上有名的双侠,曾受恩于萧家,姐妹俩来泛城后常去萧家走动。
出事那天,莫衿音外出有事,才躲过一劫。
她为了报仇投到任家做门客,后来在知府高升的庆祝宴上手刃仇敌,留下名字后隐于任家不再抛头露面。
任芷卿正是那日去赴宴侥幸逃脱的女孩。
但她已经不记得当时的事了,还是母亲偶尔怀念任芷卿的一个乳母时,她才隐约得知自己小时候的这件事。
她也因此与莫衿音相识。
可任芷卿从未与人说过莫衿音的事,逢惊越何以得知?
莫衿音一把匕首立刻抵在逢惊越的脖子上:“卿儿,他怎么会知道?”
“她来祥德书院读书时,是你每日接送她,她不小心说漏嘴,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侠女。而我恰巧记性很好。”
逢惊越波澜不惊,直直地看着传闻中割下前前任知府头颅,并悬挂于城门示众的莫衿音。
莫衿音冷笑一声:“年纪轻轻胆子不小,不怕我杀了你?”
逢惊越嘴角弯了弯不再出声。
莫衿音点着桌上的烛火,密室中又亮了几分。
莫衿音不慌不忙、慢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跟看戏一般轻松地读出来:“夫妻不和,心生间隙……自此和离,分别两欢。”
逢惊越眼神一凌,冷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任芷卿:“你休想。”
任芷卿听见这话十分委屈,还想狡辩。
却只见莫衿音一个巴掌又拍过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莫姨,你别这样。”任芷卿看着逢惊越又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心中十分心疼。
“卿儿,你就是心太软。”莫衿音绕到逢惊越背后,拿出匕首划了一下他的手指,随即就强迫他在纸上摁下一个红手印。
逢惊越双手被绑着,实在拗不过,他心中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衿音在桌边写勒索信,并且把和离书也塞进去。
任家和逢家各一份。
逢惊越心如死灰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莫衿音走之后并没有吹灭蜡烛,他隐约看见墙上有一行刻字,却十分难以辨认,像小孩子乱涂乱画。
一旁的任芷卿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一开始的恐慌只是因为黑暗和陌生的环境导致的,莫衿音来了之后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和惊越哥哥在一起了,她心中窃喜。
两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各自忧喜,殊不知外面已经乱了套。
逢简卓和聂鹤筠进了衙门,与任芷卿的父亲任广玄、大哥任哲荣还有夏通判碰了面。
几个人都愁眉苦脸、站在原地来回踱步,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私家园林劫持任家千金和逢家公子。
正当几个人盼着好消息来的时候,忽然有人进来报:“大人,老爷,有信!”
“快拿来!”
夏通判遇见过许多失踪绑架案,接过信发现是分别给两家人的。
“信是怎么送来的?”
“回大人,小的站在门口当差,听见石狮子后边有异响,过去查看就发现了这封信。”
夏通判摆摆手让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