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一听是酒席,皱着眉头出来了,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很壮实,跟大部分杀猪匠一样,因为常年杀猪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两个人对视一眼,任芷卿一个高门贵女怎么会接触到杀猪匠?
“货还没进来,要多少头猪,什么时候送去?”杀猪匠的声音没刚才那么粗鲁了。
“十头猪,尽快最好!老板这店里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薛沛易试探性地问。
“出去打听打听,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人说过自己一个人杀不了猪!”杀猪匠的眼神突然有一瞬间变得很犀利。
“那就好,我们后天就派人来取。”
“好,”杀猪匠看见后面有客人围上来,抱怨地说:“今天要不是你们,我用得着开这么早的门?”
聂鹤筠和薛沛易趁她还在忙,就转身走了。
聂鹤筠一走远就立刻把胳膊抽出来,自动与他保持合适的距离。
“你确定是这家?要不要去后院看看?”
薛沛易点点头,趁杀猪匠在前面剁猪肉,两个人绕到后院发现附近没人,但是后门这里有几条很深的车辙印。
“这说不定就是当时那辆马车。”
院墙不高,聂鹤筠因为自小爬树爬得很溜,所以轻松就上去了。
薛沛易没想到她这么利索,自己一使劲才勉强上去。
“看!这里的脚印明显不是一个人的!”聂鹤筠指着脚下大小不一的几双脚印低声说道。
院子里只有一堆柴火、几个木头架子还有杀猪用的工具,从生活痕迹上来看,不像是临时住在这的人。
他们两个人悄悄进了屋内,菜板上剁猪肉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在这陌生的屋子里十分瘆人。
聂鹤筠大胆走在前面,薛沛易殿后,抓住她一只胳膊。
两个人悄悄地看了卧室和厨房,没有密道之类的地方,
现在只剩下里屋这间不起眼的小门,用铁链紧锁着。
聂鹤筠庆幸自己会开锁,从头上摘下一支珠钗,掰掉其中一根很细的部分,在薛沛易震惊的眼神中就要去开锁。
突然周围安静了下来,剁肉的声音怎么不见了?
薛沛易明明安排了好几个下人装作顾客来拖延时间。
难不成被她发现了?
薛沛易一把抱起聂鹤筠,大跨步躲到通往后院的门后头。
聂鹤筠完全在状态外,但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杀猪匠的声音就离他们不到一丈。
两个人躲在外开门的那块狭窄空间里,贴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薛沛易刚才抱起她,现在手还放在她腰上忘了收。
她手里捏着开锁的钗子,浑身紧绷。
原来是来拿算盘,还好没来后院。
聂鹤筠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莫姨,莫姨!”
是任芷卿!
聂鹤筠激动地抬头,和薛沛易对视一眼,没找错地方。
莫衿音就是杀猪匠,她今天招待完聂鹤筠和薛沛易两个人之后,莫名其妙就来了好多陌生的客人。
她一开始很警惕,问他们是哪里人,问什么跑这么来这里买猪肉。
那些人说的还挺合理,说是这几天醉仙楼有一位大厨跟东家闹掰了,爆料了许多店里的秘闻。
其中专门提到他做了一辈子粉蒸肉,只有城南这家的肉做出来的最好吃。
于是有好多人慕名而来。
莫衿音的确跟醉仙楼长期合作,她家粉蒸肉也确实好吃,可是她最近忙着任芷卿的事,顾不上去店里送肉,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
刚才有一个比较叼的客人要求提的太碎,她记下来之后还得拿算盘算一下,只好迫不得已来内间拿平时很少用得着的算盘。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任芷卿叫她的声音。
她现在腾不开手,只好贴到门板那低声问她何事。
任芷卿这几天在黑暗的屋子里过得不知时辰,虽然第二天莫衿音就把屋里唯一一扇窗户的挡板给拿下来了,但依旧很昏暗,再加上逢惊越一直不理她,她无聊的很。
于是听见有人靠近,就问她什么时候吃饭。
莫衿音耐心地说:“卿儿,稍等一会,外面客人多。”
莫衿音实在搞不懂这小丫头片子到底喜欢这小白脸什么,非要来这里受罪,只有晚上和吃饭的时候愿意来外面透透气。
听见外面人在催,她只好赶紧又回前面去。
聂鹤筠他们两个已经确认任芷卿和逢惊越在这里。
如果能支开这个被任芷卿称为“莫姨”的女人就好了。
他们两个人出了莫衿音的院子,回到街上,打算想个办法。
薛沛易的手下楼四正好路过他们身边,手里提着一大块猪肉,边走边说:“小宝啊小宝,哪个杀千刀的喂耗子药给你,要不然这块肉我还能喂你几口。”
薛沛易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