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姑,我早就猜到他的心思,只不过想不到他居然敢趁婚宴勾结官府杀我。”舒步廷眼神一凛,狠厉说道。
舒子霁还欲为宋程求情,只见赵武从一旁跑来,火急火燎地说:“寨门无人,官府那边正要强破门而入,大当家的,快逃吧!”
宋程此时显然还不愿与舒步廷彻底撕破脸,他心里清楚舒步廷早就怀疑他并且在暗地里收集他想要谋反的证据。
此时没有得到越县衙门里李兴的信号,宋程不知这官兵是敌是友,他之前与李兴私通,打算借官府的手除掉舒步廷,再假意配合官府,由李兴花言巧语帮他把私囚茶农的罪名推到舒步廷身上,自己坐上寨主的位置,栖息在岳鹰寨一方,好不快活!
只不过这李兴前几日还说官府调兵难,怎么这么快就集齐人手了?
宋程被掐着脖子,艰难地说道:
“大当家的,我若是对你不忠,又怎么会挑今天这个日子?就算我得了寨主之位,我不姓舒,也没人服。反而是寨子里那两个剑客和大夫来历不明,说不定就是官府的细作,我昨日还看见云年从舒小姐的窗户那跳出来,他心思不正,更有问题。”
舒步廷瞪了他一眼,松开手,朝四周望了望:“先去后山避一避。”
他和宋程、舒子霁和赵武都还没有喝酒,所以没被药到。
几个人正要离开,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挡在眼前:“各位宴席还未结束,怎么能提前离场呢?”
原来是林弦音站在一块石头上挡路。
舒子霁和宋程对视一眼,立刻拔刀上前,舒步廷和赵武也随后加入了战斗。
几人缠斗起来,扬起阵阵尘土。
林弦音只是想拖住他们,此时听见一阵吆喝声传来,是官兵到了。
几十个人把舒步廷他们围住,王捕头骑马大喝道:“舒步廷,你嚣张的日子结束了!”
他一声喝下立刻有官兵拦住要逃的山贼们。
宋程一见是王捕头,心中大惊,此人身上并未有他与李兴约定好的红巾,难不成李兴已经被抓了?
可下一刻自己也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就算是耗尽力气也逃不出去,他心里愤恨地看着在一旁哈哈大笑地林弦音,满是不甘。
他们全被带下了山。
官兵查收了岳鹰寨的财产,把已经晕倒的喽啰们也统统带回去审讯定罪。
裘姚此时正和另一队人骑马赶往岐平寨。
那里藏着的众多茶农也须解救。
而聂鹤筠早已和逢惊越聚在一起,等山贼被带下山后,一起骑马跟在这一队官兵后头逃出了岳鹰寨。
聂鹤筠紧紧地抱住逢惊越的背,两个人在马蹄声中彼此沉默无言。
她忽然后悔起来自己小时候不该偷懒的,那样的话她早该学会骑马了,也就不用和逢惊越同乘一匹马。
山风呼啸着,她耳朵都被刮红了。
抱在前面的双手也被凌冽的山风割着,她忍不住想塞进袖子里,可总是被风刮开。
逢惊越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隔着衣袖包裹住她的手,一阵温热从他掌心传到她手上,聂鹤筠下意识地动了动。
“回去熬了药,你的嗓子肯定就会好的。”逢惊越温润的声音忽然从风中传来。
聂鹤筠蹭了蹭他的背,就当回答。
一直到了山脚下官兵的临时营地,逢惊越才止住了马,扶聂鹤筠下来。
聂鹤筠下马时一个不稳,差点跌进逢惊越的怀里,她羞涩地低着头不去看他。
“鹤筠,先喝点姜汤暖暖身子。”薛沛易的声音忽然传来。
聂鹤筠一抬头就看见薛沛易站在她眼前,几日不见恍若隔世。
薛沛易的眸子还是那么干净,却多了一丝忧伤,甚至……还有一点失落。
她不知道薛沛易也会来,就愣愣地跟着他走进去,原来大哥和嫂子也在。
他们三人立刻抱成一团,丘海期哭着说:“鹤筠,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在山上有没有人虐待你,你吃得饱穿的暖吗?”
聂鹤筠摇摇头,双眸泣泪。
逢惊越此时也进了帐篷,看见聂棠丰和丘海期围着聂鹤筠问这问那,而聂鹤筠却只是红着眼憋着泪难言,正要说出实情时,却突然被人打断。
“大人,山贼头子舒步廷还有宋程、舒子霁已经被带回来了。”
“好,我这就去。”聂棠丰拍了拍鹤筠的背,转身就要出去见舒步廷他们。
逢惊越此时立刻从兜里掏出他得到的被捕茶农名单和信件:“聂大人,这是在宋程房子里搜出来的。”
聂棠丰接过便出去了。
丘海期却疑惑地说:“鹤筠,回来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别怕,嫂子带你回家。”
聂鹤筠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并摇摇头。
“她口哑了。”
逢惊越同步说道,眼眸里全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