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道帐里的动静,赤禾和桓夷领着十几个姐妹想要强冲进来。
可仲武刚刚意图行刺,帐外赶来许多亲兵,不消几下便制住了她们。
仲武听到呼喊声,眼眶顿时红了,她拼命扭过头向着帐门。
“老二,老三!”
她们相隔一道薄薄的屏障,都尽了全力想要打破这坚铁一般的藩篱。
可惜,营帐的帘子飘飘忽忽,只被掀起了一小下。
从那道缝隙中,仲武与桓夷的目光交汇。
仲武被那潭一贯深沉的冰水刺了一下,突然静了下来。
她的心也灰了下来。
经年辗转,她们终究是要叶落于此了。
仲武停下挣扎,垂头盯着地面。
罢了。罢了!天定胜人,官贵民轻。
……
县令向后踉跄地退几步,瘫软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她先是万分惊慌,而后惊慌很快就被愤怒盖过。
“你……你们这些贱民!大胆!”
门外有人来报:“大人,帐外的暴民要如何处置?”
县令怒不可遏:“杀了,全给我杀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县令终于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不愿承认的隐忧。
她统共带了二十亲卫,基本是府上一半人手,若是真与山中一百来号人起了冲突,胜负怕是难有定论。
不过,擒贼先擒王,寨中主事已全被拿下,料想那帮乌合之众也不敢起什么心思。
她拿过身边亲卫的剑,刺入仲武的肩膀:“说,你那夫人在何处?”
仲武不言不语,像块木头。
若尊严早已尽失,不如临死之前重整一番,意义不大,但总是个交代。
县令更怒,一下便刎了仲武的咽喉。
仲武闭上眼。
她沉甸甸的一生便被轻飘飘了结了。
县令当啷一声丢下剑,下令:“给我搜,把那郎君提到我面前来!路上碰上的宵小之辈,全部格杀勿论!”
她高高在上,怎能容忍所求之物竟然求之不得。
她所求早已不是美色,而是这些贱民的跪伏、顺从,是她头上这顶乌纱帽的分量。
“不必了。”
帘子突然被掀开。
孟柒一身风尘落魄,神色却坚定不移。
“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