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怎么配得上这个字?”
叶溪舟抿了一口茶,毫不避讳地开口,江楼月不知道说什么,扯一下嘴角算作回应。阿念做的那些事情,会遭天谴吧。江楼月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要先替她担一回罪。
“我要去见她。”
无论谢念变成什么样子,江楼月总还想再去见她一次,她动了动身体,这三年里,身体被照顾地挺好的,可是再好也没办法改变她的一些变化。就说这手,江楼月也是废了很久才能拿东西,还是轻的,不是重物。江楼月的心态向来好,这样也没关系,从头来就是了,就是不知道要多久。
江楼月闲着没事,去玩桌上的东西。叶溪舟的习惯还是不好,桌上东西乱七八糟的,江楼月放个药碗都费劲。
“你还想见她?你知道现在大家都怎么叫她吗?”
叶溪舟蹙眉,谢念身边完全就是龙潭虎穴,江楼月居然还要去找她。从江楼月给她那个玉佩的时候,她就知道江楼月的答案,对谢念的一举一动是放大了还要吹毛求疵,更别说谢念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叶溪舟看一眼都难受。
“荧惑。”
江楼月倒是不在意,可这个称呼还是让她皱了下眉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荧惑应该是个灾星来着。
“谁说的?这么污蔑人。”
恐怕也只有你会觉得是污蔑了吧。叶溪舟翻了个白眼,她该知道的,江楼月总是觉得谢念可怜,遇到点事就觉得是谢念受欺负了,可此一时彼一时,她心目中的那个乖巧徒弟,早就变了模样了。
“江楼月。”
叶溪舟突然连名带姓地喊自己,江楼月从思绪里抽离了一会,定定地扫过她身上的阁里服装。换到以前,叶溪舟是绝对不会穿的,她觉得古板。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谢念了。”
以前的谢念不会因为一纸文书就屠人满门,不会为达目的用一个馒头买小乞儿的命,不会不分黑白,只凭心情就杀人。现在的所有事情,她都不会做。
“走的那一晚就不是了。”
叶溪舟用眼神示意,江楼月这才注意到,在桌上有一个很小的荷包,红色,是喜庆的颜色,拆开一看,是几缕头发,她条件反射去摸自己的头发,忘了三年时间,早够头发长出来八百回了。
交丝结双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荒唐,太荒唐了。
“她和我结冥婚?我那会还是尸体。她……”
江楼月气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的话太多就会这样。叶溪舟也等着,江楼月求助般地望着她,她希望叶溪舟能说点什么缓解下,她实在无法接受。就算两情相悦,死了就是死了,像冥婚这样的糟粕,谢念是从哪里弄出的来的。
“是啊,就因为你是尸体,她才敢跟你结的。”
她太胆小了,甚至不敢看着你的眼睛。叶溪舟回想着那个场景,觉得自己也要疯了,那样诡异的场景,居然觉得意外漂亮。
“她给全城人发了请柬,最后又把他们一一赶出去,只在房里陪你,或者说,你的尸体。”
其实很多人都不敢来,这样的场景,百年才有一次吧。
徒娶师,人娶鬼,大逆不道,可有人不信,向天硬求来这段缘分。
无人祝福。
江楼月想起来了,叶溪舟说过,那会她的寒毒保持了她的尸体不腐。那会可是七八月份,江楼月都不敢想,不这样会耗费多少的冰块,她最后想起了点什么,僵硬地开口:
“我的身体怎么会到阿念手里?”
还让她能办个婚礼?叶溪舟都不管一下吗?
从叶溪舟的沉默里,江楼月找到了答案,她把手放到眼睛上,眼前的黑暗让她不用面对现实。
太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