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狗将师傅郑重的埋在了好地方。
自知道师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那种很想以死谢罪般的愧疚感倒没那么强烈了。
只是现在。
孟狗暂时需要躲藏一段时间。
毕竟天道此前将他认定为魔,若是遇到修仙门众人,少不得一番牵扯。
尽管现在,孟狗暂时杀不了降身于何秀身体的天道,但已经知道何掌门不是什么好人的他,已经让天道回去同众人说,何寻坠魔,是何秀他大义灭亲。如今,这世上是再也无魔了。
孟狗知道,这种说法会给何秀带来怎样的夸赞。
天道应该会因此洋洋得意吧。
可这种好听的名义,他只是暂时存放于天道。早晚他会找到合适的办法,杀了天道,仍能保住众生。
夕阳落下,黑幕升起。
往常这个点,他应该在为小师弟做饭。
短短一天经历了众多,如今恍然想起那个孱弱的男人,孟狗竟恍然隔世。
小厮们做饭了吗?
做的用心吗?
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这些问题接二连三的冒出,催促着孟狗不得不去看看。
原本像这样的烂摊子,孟□□都不想管。毕竟他人之事,关己何事?奈何不知怎么,一切有关那人的事,孟狗总是会在意一二。
难道是因为那人天真愚蠢,让他印象深刻,无法忘怀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此前默默投入了太多,这才无法立刻放下他吗?
难道是自己的好心泛滥成灾,就像他今日随手埋了罪不可赦的何寻一样吗?
孟狗匆匆往那边赶。
越想,便越冷着脸。
…真奇怪。
孟狗总觉得自己不太像自己了。
可如果不像自己,又会像谁呢?孟狗不明白。于是,他有些生闷气,为这些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他黑着脸,悄无声息的进去。
可却又出来。
脸色蜡白。
是他在做梦吗?
孟狗又进去。胆怯又慌张的进去。
小院很静,静得像坟墓。
月光很白,白得像坟墓里的纸花。
而他一路上都在想的那人,此刻就静静躺着坟墓里的纸花上,双目紧阖。
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从头到脚,五雷轰顶般的惊慑了孟狗的灵魂。
死了?
死了!
为什么他死了?!
孟狗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分为二。
按理说,这个人身体太差,久病,却不得好好的休养,自然是早死的命。
可那自内心喷薄而出的绝望感,却又让他几乎站不住。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