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鹤玉梅眼里,这房子是父亲和母亲一起买的,虽然心有不甘,但想到鹤够这些年给家里的钱,便也没什么话说。
至于知道一切的鹤延年,为什么不揭穿真相争一争,纯属是不想,也不能。不想是因为,他懒得和不讲理的鹤够扯皮;不能是因为,当初方知雨的遗言——
“延年…你总是很成熟,小大人一样…每次看到我哭,你总告诉我离开。其实…呵我知道我很傻,虽然也会有后悔…但如果重来一次,妈妈也许还会这样选择…”
彼时,方知雨已经病入膏肓,她瘦骨伶仃的躺在狭窄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春色,眼神缥缈,“…延年啊,我是真的很爱他。虽然你父亲…他并不爱我。我知道的。…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他当年笑着替我解围,简直像是光一样…”
说到这句话,方知雨眼神微微亮了起来,回光返照般的。
而那时才上初中的鹤延年,只是平静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可以改变。
有的人。
看清了前方道路,崎岖难行。
却依旧沉溺迷途,不知归返。
人们把它叫做,爱。
但鹤延年却觉得,那只是愚蠢。
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是无可救药的赌徒,也要倾家荡产,陪他闯荡的“情比金坚”;明明知道他品行恶劣,死性不改,却依旧痴痴信任他那流水线一般的“绝不再犯”;明明知道对方是令人寒心作呕的腐臭泥潭,却依旧热切前往,直直坠入其中的“情非得已”。
怎么会是爱?
爱人先爱己。
一切让你迷失自我,逐渐变得糟糕的感情,怎么会是爱?
许是鹤延年当时的目光太过冷静,方知雨顿了顿,低眼避开了他的眼眸,“…延年,妈妈交代你一些事…你要照顾好这个家…”
她低声交代着,那双干枯消瘦的手,如藤蔓般紧紧抓住了鹤延年,试图将他牢牢囚禁在这个泥潭般的家。
鹤延年同意了。
于是方知雨安心的离开了。
她至死都在为鹤父考虑一二。而鹤父呢?
等她死后数月,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习惯了妻子十几年的陪伴,一时间悲痛欲绝,虽断了赌.博的陋习,却开始酗酒如命,终日浑浑噩噩……
鹤延年一时间想得出神,因此被陡然冲入厨房的鹤玉梅吓了一跳,“怎么了?”
“哥!谭阿姨刚刚给我发了这个信息!”
鹤玉梅惊讶的拿着手机,一字一句的念,“听老鹤说你们回家了,要是遇到鹤够,可以帮我喊他一起吃个饭吗?[笑脸]。”
“哥,你说谭阿姨怎么会认识鹤够啊?”念完信息的鹤玉梅心里有些纳闷,但很快,她心里便冒出个一个不太好想法——
该不会?
鹤够他之前和谭阿姨有一腿?!
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