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负了手:“本尊早年间见过你。”
周回嗤了一声:“怎么,还要谢谢上神见过我么?”
“你不弱,为何不与本尊交手?”扶桑轻轻皱了眉,仙魔关系向来水火不容,周回这么厌恶他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他所见过的魔族,除了时殊之外,哪怕知道打不过他,都会先反抗几下,或是使些障眼法给自己留点逃跑的空挡,像他这种撞上人了直接跑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周回有些狼狈的爬起来:“我不愿意,不行么?”
扶桑定定瞧了他,没有讲话。周回却在他的目光中感到无形的压迫,有冷汗浸满后背,他后撤一步,指节微动。
“铮”的一声,白虹蓦地出鞘,对着周回劈头砍下。周回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抬手要阻挡,便有长刀迎面撞上剑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扶桑手腕翻转,白虹顺势斜转,换了方向朝着周回刺去。周回来不及反应,提刀迎战,不过弹指间,二人已连过十几招。
终是周回不敌,白虹削掉了他一缕鬓发,扶桑止了动作:“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来找时殊?”
周回笑了一声:“作为魔族,来找君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上神私自将我家君上扣下,莫非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防止我将这秘密讲出去,你要连我一同杀了?”
“本尊只是告诉你,不要再出现他面前。”扶桑说,“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魔族了,更不是你们的魔君。”
扶桑望进那双褐色眼瞳,禁不住略敛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双眼熟悉的很,于是手下略用力,剑锋划破了周回的脖颈,殷红的鲜血落入衣领:“揭下你的面具。”
周回刚要再说什么,扶桑便不耐烦的用剑再进一寸,他赶忙抬手:“上神要看,我揭就是了。”
扶桑果然不再动作,周回缓缓提了手抚上面具,揭开一条缝。
说时迟那时快,周回放置在另一边的手突然扣了一记暴击,狠狠朝着扶桑砸去,扶桑没躲,周回功力远不及他,那道魔气打在了扶桑的护体结界上,他毫发无伤。只是其中却含了烟雾,也许他也没抱真能打过扶桑的想法,待那片烟雾散去,面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见。
不是很能打,跑的却是够快。扶桑想,他本就没打算杀周回,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今日且先放他一马,若是还叫他发现他出入槐安城试图接近时殊,那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他神情严肃起来。方才与周回交手时,他明显能感觉到周回很熟悉他的招式,若非他灵力在其之上,招数被尽数看穿,恐怕他并不是周回的对手。不仅如此,周回与他打斗时的身法,他好似也再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一路思忖着回到神界,扶桑特意从镜竹宫门前路过,顺道问了仙侍镜竹是否回来,仙侍睁大了眼睛摇头,扶桑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就知道,镜竹这人不靠谱,说很快回来,直到现在也未回,还不知跑去了哪里。
回皎月宫的路上,他先是给时殊传音,叫他去打听一个叫魏舒的凡人,看看镜竹是否跟着在一起。时殊虽困惑却也没多问,他距离感一向把控的好,知道扶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不喜欢的事情绝对不沾手,此事也同样,若是他没主动告诉时殊,那就说明不想说,不要问的最好。
扶桑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太多事要忙,加上自己修炼,神界这么多的时间竟也不够用了,案上交上来的课业堆了一桌,扶桑想了想,已经好几个月没给弟子授课,他百年前新收了几个徒弟,又事务繁多,一直都是放养状态。
他草草翻过了几个徒弟的课业,时殊的回音很快便到了,答案非常肯定,时殊道:“弟子找到那个名叫魏舒的了,他平日里在私塾念书,想要考取功名,间余在一家酒楼做小厮。弟子问人寻到了他的住处,果真见镜竹上神喝醉了与他在一处。”
“喝醉了?”扶桑觉得离谱,这世间还有能把镜竹灌醉的酒?
时殊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时殊没胆子骗他,而扶桑深谙镜竹的德行,知道这事他肯定做得出来,便向他传音:“还不回来?”
神界的传音原先很普通,就是两个人互通了对方的灵力便可交谈,有时为了一些公事,两人间就算不熟也得互通,方便交流。后面就有人发现这其中有弊端,一方给另一方传了音后,无论对方有没有听到,都不回复,有时拖到最后一刻才不咸不淡的发来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着实叫人跳脚。
许多人都被这样无视过,后面他们就学聪明了,发明了一个新的方法,那就是在互通灵力的时候多加一条蕴含本源的灵力进去,这样对方有没有收到是否听过就一清二楚了,可好方便留证据逼问。
传音过去时那段话会自带白色的灵光,若对方听了,灵光自会消失,以此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