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成拎着江问月:“我方才亲眼看见她想从后院翻进云庐,若非我拦下,恐怕她早得手了!”
江无事也闻声从里屋出来,江墨成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格外畏惧他的爹。
江无事问:“你偷了什么东西?”
江问月语气淡然:“没偷,只是在找玉佩而已。”
江墨成冷笑一声:“找玉佩?找到别人家里来了?”
贺清舟在一旁帮她解围:“江姑娘今天不小心落入云庐的灵泉,大概是那个时候把玉佩弄丢了。”
他语气波澜不惊,但将“灵泉”两个字咬得很重。
不过无人在意这个细节。
江无事问:“玉佩找到了吗?”
江问月摇头。江墨成还是不大相信她:“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去后院找找玉佩,若是我误会阿妹了,定会赔礼道歉。”
贺清舟:“不用麻烦各位,我让长乐一人去……”
话音未落,门口又多了一道身影。
江问月一瞅,心里一沉,只觉得今日这地方成了什么妖魔鬼怪的集会,个个都往这儿凑。
来人是贺逍。
他显然是路过,见一群人围在云庐门口,便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听清原委后,哈哈大笑,对贺清舟道:“江大小姐的东西,你可得尽心尽力帮着找回来。”
贺清舟只得点头应下。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涌入后院,云庐大概从未这么闹腾过。
众人埋头苦找了一阵,把地上的石子都来回翻了三遍,依旧一无所获。
江墨成目光落在灵泉上:“会不会掉进水里了?灵泉水深,若是沉到池底,恐怕就难找了。”
这汪池水并非清澈透亮,而是碧蓝色的,水底一片模糊,难以看清。
江无事转身对身边的童子吩咐道:“你下去看看,仔细点找。”
童子正要动作,贺清舟忽然抬手阻止:“这泉水有些特别,贸然下去可能不太安全。”
他给长乐施了一个避水符:“你下去查探一番。”
长乐领命,跃入泉中。
不料,他刚下去没多久,泉底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江问月愣了一下,旋即表情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不是抽水马桶么!
只见灵泉中的水正迅速褪去,形成了个小小的漩涡,很快便露出了池壁。
只见这池子四周竟然全是白玉,正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江问月看了眼云庐的装修,又看了眼这个池子,心说贺清舟全部家产怕不是都在这池子里了。
但他的财富正在退潮——池水很快褪光了,只留下了个一脸懵的长乐童子。
岸上,众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齐刷刷地盯着池底,把长乐盯得毛骨悚然。
接着,这些目光如刀般又都聚集到了贺清舟身上。
有惊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因为这洁白的池底中躺着一尊黑色石像,赫然是那尊尚公像!
……
片刻过后,四位长老聚集到了云庐。
“是真的。”几位长老对着雕像研究了半天,对了下眼神。
只是这尊雕像眼眶里空空如也,金络墨玉并不在这。
贺逍一脸阴沉,问贺清舟:“你把金络墨玉藏哪了?”
贺清舟脸色比他还要阴沉:“弟子并不知晓这雕像在云庐内。”
贺清舟在尚门的声誉无疑是极好的——沉稳清净,淡泊名利,跟真成仙了没什么区别。就连贺逍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儿子大约是变异了,跟贺家财大气粗的风格完全不沾边,不太可能干出私藏宗门至宝的事。
但这里不止他们父子俩。
修闻长老开始煽风点火:“若不是贺二公子,难不成是雕像自己跑进了云庐?”
“谁还能接近云庐?谁还进过清舟后院?”永言长老盯着白玉池子,突然补了一句。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池底,一块被清水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玉佩静静躺着。
这是尚门弟子的玉佩,一人一枚,绝无重复。
江无事跟几位长老一起看向了这玉佩的主人,后者正悄悄往人群外面挪。
做贼心虚!
贺逍冷冷开口:“这玉佩是江姑娘的吧?巧得很,正好掉在尚公像旁边了。”
江问月脸色微变:“贺公子不是也解释过了吗?我当时失足掉进灵泉,这玉佩许是那时落下的。”
修闻长老审视着她:“你失足的地方,还真是选得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