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那么聪明正直的脑瓜子干不来这么低级的事,不然就是侮辱和他平分秋色的我如此聪慧纯洁的灵魂。”
陆沐景这样想着,走到卧室按下床头灯的开关。
灯光频率不稳地忽闪,他“哈”了一声∶“就这?”
宁楚均点头∶“很严重。”
陆沐景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么多灯是委屈你了是吗?它们是照不到你还是坏掉的那个能变成美女给你抱,没了它其他灯都是垃圾是吧?”
开个卫生间的灯都还能有余光呢!
“只有床头灯的光源和亮度正好。”宁楚均声音不大但理直气壮,“开其他灯我睡不着。”
所以只能和人挤在同一床才能睡着,真棒呢。
陆沐景为他指引明路∶“去把小吴叫过来和你一起睡。”
宁楚均∶“他女朋友明天生日,我今天下午让他回去陪女朋友。”
陆沐景冷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话∶“你自己解决,爱睡不睡。”
宁楚均垂头坐在床角,暖光在他侧颈打出釉质的温润光泽,睫毛微微动着,在他疾病初愈的脸上添了股可怜的神态。
陆沐景面无表情地扭头走人,没过几分钟,嘭地一声,宁楚均闻声抬头。
房门被合上,陆沐景换上他那身钟爱的黄色卡通睡衣抱着印有他自个儿写真照的抱枕站在玄关处的阴影里。
“你去关灯。”他硬邦邦地吩咐宁楚均,把抱枕往床头一摔整个人撞在床上,“就迁就你这一晚上。”
他沾床就困,隐约能感受到身边散发着熟悉香味的人慢慢靠近在他耳边。
“谢谢,你人真好。”
“嗯嗯,知道了。”陆沐景敷衍地回应,“了”字刚落地就猛地睁大眼睛,“你……啊?我……”
宁宁宁、宁楚均说什么?!
他一骨碌钻起来,宁楚均侧身躺着,眼睛在乌黑的环境里像一泉月色下的流水。
陆沐景庆幸黑暗的空间挡住了他热滚滚的耳尖,以一种试探的语气不可置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宁楚均的反应很平淡,像学生在台上报告作业一样重复∶“谢谢,你人真好。”
陆沐景平时听人损他听得多了,都快忘了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是什么感受了。
他抚着突突乱跳的心脏,有些怀疑,是这种感受吗?
和宁楚均对着干做的多了,宁楚均冷不丁又感谢又夸的,搞得他无所适从,屁股下跟刺满麦芒似的。
“以前没见你这么会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沐景扬起下巴,故意抬高声音干巴巴道,“说!你在心里憋什么坏水。”
宁楚均平静反问∶“你以前有做过能让我夸你的事吗?”
“……”陆沐景没说话,脸上骂得很脏。
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早知道就让他一个人待着了!
陆沐景气炸了,掀开被子爬进去,泄愤似的捶了横在两人中间的抱枕两下,把它想象成宁楚均,心里好受多了。
但捶完又想起上面印的是自己的脸,心疼地把抱枕揽在怀里拍了拍,高举过头顶对刚才捶的俊雅秀净的帅哥轻轻吹了两口气。
他现在困意全无,自己不能睡,罪魁祸首当然也不能睡,他问旁边呼吸均匀的人∶“你为什么怕黑?”
宁楚均的呼吸顿了半拍,沉思的刹那时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嗓音低沉∶“我不怕黑。”
这话他上次在自己家也说过,陆沐景没想到原来宁楚均还是个嘴硬的人,嗤笑∶“我又不笑话你。”
当然是不可能的。
宁楚均静默了几秒钟,微微动了下身体,由平躺变成侧躺,陆沐景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你为什么想知道?”
“当然是因为想了解你呀。”陆沐景同样侧躺过去,弯起明亮的眼睛,笑得露出两颗梨涡。
他在心里邪恶发笑∶“全方面掌握你的情报才能更方便我把你这个好学生狠狠踩在脚下哈哈哈哈。”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古代行军打仗前都还得派人侦查情报。
宁楚均攥紧被角,忽然背过身去睡,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朝他那里滑。
还想抢被子,陆沐景横眉怒目,捏住被子一把拽了大半被子盖在身上。
还以为对方会报复他把被子拉过去,结果宁楚均一动不动。
这就睡了?
陆沐景满腹狐疑,上半身朝他那里探,见他紧紧闭眼,嘴里嘀咕∶“这也太快了。”
要不是不好意思开口,陆沐景真想请教他秒睡神功是怎么修炼的。
毕竟宁楚均才退烧不久还在吃药,陆沐景凭借对他仅剩不多的良心,把抢来的被子给他盖好。
这被宠大的小少爷很是顽劣,刚给宁楚均盖好被子,头还没重新回到枕头就起了玩心,一只小臂撑床,另一只小臂晃着手隔着被子去拍宁楚均的胳膊,哄孩子似的。
“宝宝乖,真听话。”他趴在宁楚均的耳边憋着坏笑,声浪在空气里荡起涟漪,“楚均宝宝睡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