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
这是艾斯黛拉醒来后第一个想法。
她在哪里?
艾斯黛拉仰躺在地上,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得罪过的斯莱特林打了一顿,浑身酸痛得厉害。
不过很快,随着理智回笼,艾斯黛拉猛地睁开了眼睛。
对了,她正准备去找麦格教授,告诉她大家猜测的所有事情,并找到不在寝室的金妮。
但后来…为什么她要改变方向,为什么她什么都记不清了?
就像…就像被施了夺魂咒一样。
她曾在书里看过对夺魂咒的描述,据说,许多跟随神秘人的纯血家族都声称自己被施了夺魂咒,才躲过了被清算的结局。
耳边有低低的啜泣声,艾斯黛拉想要撑着身体坐起,难以避免地发出了响动。
光线很昏暗,艾斯黛拉的眼睛没能完全适应。她只隐约瞧见一道身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艾斯黛拉下意识在怀里寻找着魔杖,却摸了个空。
下一刻,那道身影扑到了她的怀里,熟悉的橘子花香味在她的鼻尖蔓开。
“金妮?”
艾斯黛拉在圣诞节给金妮送了一瓶香水,她很喜欢,几乎每天都会用。
“艾丝…艾丝!”金妮细细的哭声从怀里传出,她身上的色彩暗淡得简直看不出来了:“你醒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艾斯黛拉努力让语气变得柔和,轻轻拍着金妮的后背:“我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她很想让金妮好好休息一下,但如今的状况下,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最重要的。
“那本日记…”金妮抬起头,啜泣着道:“是他…我一直在和日记里的人对话,然后…我变得越来越奇怪,我总是忘记很多事情…我觉得…打开密室的人就是我!”说完这句话,金妮难以抑制地发起抖来,似乎恐惧到了极致。
艾斯黛拉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点。
金妮才一年级,个子也很娇小。艾斯黛拉将金妮抱在怀里并不显得吃力。
艾斯黛拉缓缓站起身,发现她刚刚正躺在一座雕塑底下,她仰起头,才勉强能看清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石雕的嘴张得很大,简直形成了一个黝黑的深洞。
怀里的金妮依旧在抽噎着,艾斯黛拉觉得她轻得简直吓人。
她环顾周遭的环境,寻找那本日记的存在。
这并不难找寻,因为艾斯黛拉在昏暗中看到了那显眼的、不详的黑绿色。
那天她没有看错,日记本的颜色是古怪的。
更让她觉得不安的事情发生了,艾斯黛拉发现,一条黑绿色的带状物从日记本为源头,一直延伸到了金妮身上,就像那天魁地奇比赛的游走球一样。
不能这样,艾斯黛拉自己告诉自己。
必须得切断金妮和日记的联系。
然而,还没等艾斯黛拉走进那本日记,她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不详的沙沙响动。
艾斯黛拉伸手将金妮的脑袋摁到怀里,自己也紧紧闭上了双眼。
“不要看。”艾斯黛拉道,她感到金妮在她怀里瑟缩了一下。
“你的魔杖还在身上吗?”艾斯黛拉小声问。
衣料摩擦的动静后,艾斯黛拉听到金妮颤抖的声音:“不见了…魔杖不见了…”
糟糕透了。
如果说密室的打开是金妮被日记本里的坏朋友引诱所致,那自己疑似中了夺魂咒,而金妮和自己的魔杖不翼而飞又是什么状况。
没有时间让艾斯黛拉思考更多,她觉得沙沙的动静变得更大了,近乎就在她的身后。
艾斯黛拉顺着与声音相反的方向奔跑着,一只手抱着金妮,另一只手则握住了胸口的项链。
那是她和孪生子一改起良造的雄黄护符,能在不使用时将刺鼻的气味完全封存。从情人节起,他们便开始推销这款护符,艾斯黛拉很庆幸自己一直带着它。
蛇怪一定正在向她移动,艾斯黛拉听见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
眼前一片漆黑,因为她正紧紧闭着眼睛。
即使是运动能力再强的人,也很难在此时保持平衡。
艾斯黛拉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在她意识到这点时,撑在地上的手心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
她已经迷失了方向,压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蛇怪爬行的动静却越来越近。
金妮的啜泣声已经停止了,艾斯黛拉险些都要以为她被石化了。抚摸着她还温热的肌肤,艾斯黛拉稍稍松了口气。
“金妮?金妮?”艾斯黛拉喊她的名字。
但金妮没有回应。
艾斯黛拉感觉自己简直要疯了,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金妮的状况——实际上,她就这么做了。虽然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红头发姑娘面色苍白地躺在艾斯黛拉的怀里,她双眼紧闭着,像是睡过去了一般。但无论艾斯黛拉怎么呼唤她,她都没能醒来。
刚刚绊倒她的东西——那本日记就在不到三步远外,似乎有一道穿着斯莱特林衣袍的身影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