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雨绵强装镇定在家里一如往常地等着父母回家,对于父亲下午的行为心里满是疑惑,直觉却告诉她不能去直接问。
这样偷偷摸摸的在自己家翻来翻去,甚至还要瞒着自己,绝对不是好事,但是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拿出画笔准备分散一下注意力,顺便找点事情做,而此时手上却像灌了铅一般重,无法在洁白的纸上画出任何东西,只有黑点在上面留下了沉重的烙印。
我这是怎么了?是太久没画画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纸上被京雨绵胡乱地画了无数个圈,它们交织在一起,和往常她画的东西完全不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焦躁的情绪。
脑中无法想象出任何东西,被家里麻烦的事,父亲反常的举动占据了整个脑海,本来想自己骗自己什么都没有,不要去乱想,但又怎么可能去无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沉浸在何临夏给的一时轻松,却忘记自己身在这名为家的泥潭,怎么能忘,也不能忘,这影响着自己的人生的,所谓的家。
“好痛苦……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过一点……”
在低迷的情绪中,仿佛度日如年,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他们回家,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般安静,狂跳的心脏是最动荡的事物。
咔嚓——
是开门的声音,僵化的身体在此时被唤醒,忍着一肚子委屈和气恼,京雨绵跑到客厅大声对他喊着。
“我今天看见!你拿了什么东西走!你瞒着家里人去干什么了!”,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自己是被眼前的男人养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番举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可笑的是,似乎都要慢慢习惯了身体上的疼痛,比起这个自己更害怕的是那些在脑海中不断假象的各种恐怖真相。
至少让我安心些,让我今天晚上做个美梦吧……
“你他妈发什么疯呢?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回来就嚷嚷,你就这么对你老子的?”
果然还是这样,不肯正面回答,还会反过来骂自己,难道是上辈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如今生活在这里,成为他的孩子。
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嘴却张不开了,眼前的男人仍在喋喋不休的大骂着,但已经不想去分辨了,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模糊了,啊……不想去思考……
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原地蹲下,已经足够努力了,这是自己能做到的全部了,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等着拳头落下的痛感来刺激自己的神经,来证明自己仍在活着吗?
这个家,为什么还会存在?
“你敢打她你就先打死我!”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而是那颤抖又熟悉的声音,是妈妈,“还有孩子刚刚说的……你今天在家里干什么了?”
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和自己是夫妻的男人。
“你不会又去……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你真的要毁了这个家吗?!”撕心裂肺的质问让京雨绵心里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什么又去……发生了什么?
京雨绵捕捉到了关键词,她轻轻的拉扯着妈妈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爸爸他干什么了?你知道些什么吗?可以告诉我吗?”
妈妈正要开口,却被男人一声怒吼打断:“你要干什么?我们的事你让孩子参合些什么?你可要知道不久就要期末考试了,高二分班你也知道多重要吧?”
像是威胁一般的口吻,拿着孩子当做筹码,让一位母亲闭上了嘴,却没人知晓她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流逝着对生活的憧憬。
京雨绵见妈妈闭上了嘴,看起来什么都不愿意说,不管自己如何恳求也不愿意说一句话,转而心疼地抱住这个为自己操劳了一生的女人,但这次对方的手并没有反抱住自己。
“妈妈……?”
“哈!”,男人像是庆贺胜利一般,站在母女俩目前高高在上俯视着两人,“你要知道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离开我你们连房子都没得住。”
听到这句话的妈妈从自己的怀中挣脱开来,少见地去反驳这个她一直在忍让的男人:“我们俩的工资差不了多少,要不是我一直在还账,我怎么可能攒不起钱?怎么可能还需要你养?!”
“怎么?你攒了钱想怎么样?有能耐离婚自己去外面生活?呸!老子不可能放你走,你是我婆娘,是你父母把你嫁给我的,你还有我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