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辰看着他们两人对视,一唱一和还挺默契的模样,眼色暗沉了下来。
她何时和许归言这么熟了?
反倒显得他像个外人。
心中无端生起烦闷,面上仍然沉着,他上前一步,将慕涵挡在身后,对着许归言道:“阿涵坐陌生男子的马车回相府,传出去到底不妥。”
“她是我世家妹妹,我理应多照看的,不劳烦许大人费心了。”
“阿涵,还不回去。”容辰侧过脸对慕涵说道,声音温和但又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慕涵其实谁的马车也不想坐,但一定要选的话,她首先就排除容辰。
不过在这里因为这件事情僵持不下也着实没趣,是以她没再推辞,而是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她没去想楼上的两个人聊了什么,只是心下仍存着一片惋惜——今天没法去珍珠糕铺子了。
她先是让马车送她去了织金阁,在那里换回了衣服,然后又驶向相府。
行至主城的时候,有人快马追了上来,在窗外喊她。
“慕小姐,这是珍珠糕,我家大人嘱咐我买的。大人还命我传话,望小姐以后还是少涉足外城。”
秀秀掀起帘子,接过那人递来的糕点。
慕涵看了眼那油纸包,甚是精致,向窗外喊道:“专门跑着一趟辛苦你了,也替我谢过你家大人。”
“小姐客气。”那人说完之后,又打马而回。
在马车后面不远处,容辰眼色深沉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紧抿。
他和许归言平时并无什么交集。
刚才慕涵下楼后,他们也没有任何交流。
而他担心这丫头又找借口下马车溜去不知道哪里,所以出了茶肆之后就骑马跟在她后面,谁成想就看见了这一幕。
许归言这人,到底是对阿涵存了什么心思?
来不及去分辨心中那抹异样而浓重的不悦是因何而起,他又远远看到远处那抹身影在下马车时突然没站稳地向旁边一歪。
他下意识要冲上前,但在看到她被丫鬟扶住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慕涵的身体…
容辰突然想起那天在相府,慕清胥拽住她胳膊时她那下意识的瑟缩。
心不由地揪起,他竟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她在北境到底经历了什么?
裘越分明跟他保证过,不会动她的。
而此时的相府门前,秀秀担忧地扶着慕涵。
她能感受她的身体在微微发颤,无力极了,以至于整个人都只能靠着她作为支撑。
“小姐,我去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老毛病,一会就好。”慕涵紧紧扶着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从北境回来的路上也找大夫诊过脉,但她所中之毒太过诡异,寻常大夫都诊不出来。
她死死咬着牙,指甲用力刺着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
这次幸而是在刚回府的时间发作,但京城毕竟人多眼杂,她得注意些了,避免下次发作的时候引人关注。
她将身体靠在秀秀身上,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一样疼痛噬骨。
好不容易挪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把秀秀遣出了屋子,倒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