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涵来到前殿,果然见桌子上摆了些点心和果饮。
郭太妃坐于上首,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你可知,今日我为何要让你和安儿一同赴宴?”
“臣女不知,请太妃娘娘教诲。”
郭太妃冷笑一声,“日后,安儿就是你的夫君,本宫是想点醒你,让你收收你那副高不可攀的架子。”
“不过一介弃妇,能回京城已是天家开恩,你还真当自己是贵族望门争相竞求的大家千金么?!”
慕涵俯身,诚惶诚恐,“臣女定谨记太妃娘娘金口玉言。”
“呵,在我面前倒是比谁都乖顺。”郭太妃揉了揉太阳穴,“罢了,你还未用晚膳,在我这吃些糕点再回去吧。”
“太妃娘娘恕罪,臣女这几日脾胃不适,不宜进食太多。”
郭太妃脸上没有太多表情,靠在软榻上懒懒道:“哦,那你回去吧。”
慕涵依旧跪在原地,没有起身。
“不过,臣女还有一事,想说予太妃娘娘。”
说到这里,她支吾了几声,看了看周围,又对着上座说道: “此事关系郭公子。”
郭太妃神色一凛,周围的宫人立刻看眼色退了下去,只留郭嬷嬷还立于郭太妃身侧。
“臣女在北境时得了一宝物,名叫君知否,是一种无根植物,若有中毒之人碰触,便会枯死。”
“臣女将此物作为饰品随身佩戴。今日,郭公子不小心碰到了君知否…”
慕涵将腰带上系着的一株枯黄的小小枝叶取了下来,捧于手上,举过头顶,“君知否便成了这般样子,如云姑娘就跟在臣女身后,她也可作证。”
“臣女怀疑,郭公子的心智不全,是有人下毒所致。”
话音落地,殿内一片死寂。
郭太妃的眼色阴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像在看一个死人。
慕涵感受到了那阵无形的压迫感,眼泪霎时落了下来,她抬头看向郭太妃,言语仓皇,“这世间奇毒层出不穷,纵使圣医也有难辨之毒,况且,娘胎里带的毒本就难以诊出,臣女小时便是心脉热毒淤积不去,求医无门,遍寻名医才终于诊出,而后对症下药,将养了很久才治好。”
“若郭公子身上的毒能解…那太妃娘娘也能免去烦忧,郭氏必将长盛不衰。”
“臣女即将为郭家妇,自然要为郭家着想,所以才决定直言交代此事。”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发红,深深一叩首,“若是…太妃娘娘要因此降罪于臣女,臣女也绝无怨言,因为…除了郭家…这世间…再无臣女的容身之所了啊!”
“来人。”郭太妃抚弄着长长的指甲,没有看慕涵。
“带慕小姐去佛堂,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她出来。”
“是,太妃娘娘。”
慕涵起身,脸上凄清一片,眼里仿佛看到了既定的命运,再无半分挣扎,只是恭敬地将君知否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