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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兔子与风铃草[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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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野眉心紧了紧,又松开。他脚步忽地一顿,刚要说什么,目光落到不远处,凝住了。

“那人是谁?”

他朝不远处一辆刚停稳的大SUV指了指。他指的方向很模糊,但隋风一眼就认出来他说的是谁。

无他,那人实在是太显眼了。他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还很年轻,身上却有种清冷而疏离的气质,将他与周围的喧嚣层层隔离。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差还是情绪波动太大,他的脸色很不好,透出一股苍白的病弱气。黑发有几缕被雨水打湿,黏在鬓角。有人从后边绕过来,想要给他打伞,却被他一把推开。

灰蒙蒙的雨幕里,他只穿了件单薄的驼色风衣,衬得整个人十分清瘦。领口被风吹得往里翻折,被他用一根手指按了回去。

“那是秦彬带来的人,听说是公大教授。”隋风低声说:“跟死者认识。死者身份就是他认出来的。”

“哦?”

“你知道秦彬最近升了职,上头让他到分局取卷宗,所以局里的案子他都知道。这位公大教授今早上碰巧跟秦彬在一起,看到了尸体的现场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死者的身份。”

“怪不得。”

郗野挑了挑眉。他没再往前走,反而停了下来,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目光里透出一点兴味。

他和隋风并肩站着。隋风摸出根烟递给他,郗野接过来,没有吸,只是夹在指间,时不时转动一下。

他盯着那人在石滩上快走几步,一直走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秦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还好吧?”秦彬看着自己的好友面色苍白,伸手要去碰尸袋。秦彬赶紧帮他拉开拉链:“我来就行。”

时栖沉摇摇头。他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我没事。”

亲自赶到自己学生的死亡现场,到了后又没有明显的悲恸,假如不是秦彬已经认识了时栖沉快二十年,他觉得自己一定也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怪异了。

尸袋被揭开,露出青年略显扭曲、布满尸斑的脸和被密密麻麻缝合起来的僵硬躯干。时栖沉紧紧地盯着,一言不发。

秦彬被他这样的状态搞得有点发麻,忍不住伸手要拉上拉链,“伤心的话就别看了。”

时栖沉伸手拦住他,无奈地说:“我真没事。”

顿了顿,他轻声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秦彬也不好问,只能道:“节哀顺变。”

这时秦彬的电话响了,他看了时栖沉一眼,起身到旁边接了起来。

守在旁边的分局刑警看时栖沉半天没有动静,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忍不住问:“您在看什么?”

时栖沉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小刑警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他很是好奇,忍不住搭话:“一般情况下能犯下这种案子的人多半精神不正常,估计很容易就能抓到。”

时栖沉一怔。

“您节哀。”

时栖沉没答话,只是抬头望了望天空,似乎在自言自语:“杀他的人不是精神病。”

小刑警:“啊?”

时栖沉指了指旁边尸袋一角:“那里需要拍一下,很有可能是死者或者凶手留下的,对于破案可能是关键性线索。”

刑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尸袋下面有几道凌乱的划痕。礁石质地松软,那几道划痕没什么规律,像是有人闲来无事在地面上随便刻出来的一样,旁边还有几个看上去毫无意义的数字。

“还有那里。”时栖沉又指了指旁边刚发现梁博文尸体时他倚靠的礁石,上面也出现了同样的划痕。

“梁博文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说?”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另外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时栖沉以为是分局的其他人,没回头。他眉心微锁,目光在尸体身上来回地扫。

“梁博文回汝庭的事情只有和他关系亲密的人才知道,而他已经举家搬迁到了平江,大部分的人际关系也都在平江,那人不在平江杀他,偏偏等他回到汝庭才动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应该是仇杀或者情杀。他采取的先杀后戮尸的手段也足以证明这一点——凶手对梁博文恨之入骨。最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经携带尸体来到了海边,为什么不直接抛尸海里,反而把人立在礁石边?”

他面色沉了沉,冷冷天光夹杂着雨丝拂过他的脸,细碎的水珠把纤长的眼睫压出一弯弧度。

“这说明他并不害怕自己的罪行被发现,他甚至期待着自己的‘作品’被人看到。他的行为举止一定有自己的逻辑,这对于他来说不单是虐杀,而是‘惩罚’。”

“而我说他不是精神病,则是因为神经病作案往往具有激情性和临时性,但这个凶手却提前准备好了工具,甚至包括填充尸体的材料,应当都有着独特的意义,缝合的手法也十分娴熟,这些都说明他对于此次作案已经蓄谋已久。精神病杀人不会有这么多理由的。”

小刑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看向身边站着的人。男人戴着口罩,脸上看不出来神色。

时栖沉说完,随意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

但由于他早上来得实在太匆忙,又因为受了刺激吃不进东西,猛地起身有些晕眩,他习惯性地想去扶着什么,却抓了个空。眼看就要往地面上栽去,腰上一紧,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抓到了什么。

那是一截健壮的手臂。

“不好意思。”时栖沉先道歉:“我低血糖犯了,能扶我会儿吗?”

“非常乐意。”那人道。说完,他低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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