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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兔子与风铃草[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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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陈年年赶紧扶住他:“还是多亏了蓉蓉给我们提供线索,感谢感谢!”

她把蓉蓉的手交给李父:“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晚了容易堵在路上。”

“好嘞,谢谢陈警官。”中年男人微微佝偻着背,牵着小姑娘,旁边跟着李蓉蓉的母亲,三人一同走出了刑侦支队办公室的大门。

-

讯问室外的走廊上,时栖沉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迎面撞上了守株待兔的刑侦支队支队长。

郗野靠在门口的墙边,时栖沉往左他也往左,时栖沉往右他也往右,活脱脱把一个流氓地痞的形象给演绎了个十成十。

“……”时栖沉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他。

“时教授。”郗野跟他相比更占身高优势,垂眼看人时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全化成了匪气。

他微微弯腰凑近时栖沉的脸,直直望进他的眼:“我们之前认识吗?”

时栖沉瞳孔骤缩。他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忍住推开面前人的欲望,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牢牢地掐进了掌心。

“不认识。”他面无表情。

“真的吗?”郗野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被缩短了一半。时栖沉的后背“咚”地一声被迫贴上了墙,避无可避。

郗野唇边带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认识的话那为什么时教授这么这幅反应?”

他步步紧逼,突然伸手扼住时栖沉的手腕,强迫他抬起手。五指倏忽松开,掌心已经被掐出了血。

“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时栖沉用力抽回手,声音有些变了调的尖利。

“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这么害怕我。明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切都正常,但今天见到我你却这么大反应,唯一的不同就在于我摘掉了口罩。我琢磨了一中午,如果说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想要以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我让你感到恐惧。那么,我,或者说是那个存在于你记忆里、跟我很像的人究竟对你做过什么,导致你如此恐惧……”

郗野玩味地观察着时栖沉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难道说时教授其实是一个负心汉,而我碰巧和那个被你辜负的可怜人长得很像?”他猜测:“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看我不顺眼,想要跟我打一架?”

“……”

郗野的思维敏锐程度实在是太高了,他必须要拿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才能应对。时栖沉深吸了口气,忽然镇定了下来:“上午只是我突然发病了,和你没有关系。”

“什么病?”

“爱丽丝综合症。”时栖沉没有和他对视,他长睫舒朗,微微垂下。

“我有遗传性疾病,病历本你要看吗?档案里也有记载,如果吓到你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他用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调出电子病历单,怼到了郗野面前。

说着抱歉的话,实际上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示抱歉的神情。郗野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他扫了一眼病历单,伸手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松开了时栖沉的手腕,“病历本就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

时栖沉迅速收回手,调整了一下呼吸。

“明天我会申请离开市局,目前为止关于梁博文的案子我会在今晚把所有思路整理出来托陈警官转交给你,包括今天下午对李蓉蓉的讯问分析。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过错在我。”

他说话没有丝毫停顿,郗野插不上话,一直到他停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离开市局了?”郗野沉下脸,终于开口。

时栖沉顿了顿,轻声说:“这也和你无关,是我自己想走。”

“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以为市局是秦彬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是说你把这里当平江?”

郗野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时教授?或者说是……时警官?”

时栖沉倏忽抬头,目光里隐隐有些不可置信。

“你看我档案?”

“是。”郗野双手抱胸,退了两步,很坦然地倚靠在墙上,“原平江市新安分局刑侦支队时栖沉……”

每一个字都在唇齿间浸淫咀嚼,郗野慢条斯理道。

“公大毕业,毕业后任职两年后不知所踪,一直到五年前才出现在美国康乃狄格州州立大学。两年前回国,在秦彬的推荐下成功进入公安大学任教,主攻犯罪心理学……时教授,你这履历,可不算简单啊。”

“……”

时栖沉刚要说话,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是郗野的手机。

他随手接起,那边传来鲁局的咆哮,“你又跑哪儿去了?二楼开会!一天到晚找不到人……”

郗野一脸嫌弃地将手机拎得远了些,“行行行,知道了知道,马上!”

那头的人余怒未消,但音量总算降了下来,说了些什么。郗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对,跟我在一起呢,让他也过去?行。”

挂了电话,郗野冷冷地把时栖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将手里的记录本用力拍在他的胸口,“拿好,二楼会议室开会。”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大步朝着会议室走去。

-

下午一点整。

市局刑侦支队会议室。

刑侦支队队长郗野、副支队长高原、技侦、小赵法医以及全体刑侦支队除了出外勤的全体警员,外加鲁局,正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投影仪上投放的正是死者的照片。

高原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死者名叫梁博文,死亡时间大致为9月27日凌晨1点到3点之间。今年刚满二十三岁,家住汝庭市安南区,父母经商,在汝庭当地有名颇有名望。他本人是一名大四学生,在公安大学读书。我们根据了解到的信息对死者生前的行动轨迹进行了大致的还原。”

曹波:“根据火车站那边的消息得知,梁博文购买的是9月24日晚上八点半的高铁票,他在9月25晚七点左右从学校出发,在学校门口吃了碗面,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在八点左右到达了高铁站,从平江到汝庭的路程坐高铁大约四十分钟,据悉当日高铁没有晚点,八点四十停靠在了汝庭市火车东站,梁博文在九点左右出了高铁站,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盒烟,然后同样是打车去了酒店。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全程使用的是现金进行交易,无论是订火车票还是预定酒店,他都是现场定的。”

“他从高铁站打了车之后就直接去了滨海酒店,开了三天的房,当晚十点半左右,服务生帮他把行李提到了房间,此后两天,也就是25号一整天和26号上午,根据酒店大堂和走廊的监控显示,梁博文几乎没有离开过,一直到26号下午四点,他穿戴整齐离开了酒店,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几个小时后他就遇害了,凶手将他的尸体做成人偶后立在了礁石旁。”

从梁博文离开酒店到他的尸体出现在石滩上被人发现,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他去见了什么人?又是什么人把他的尸体摆放在那里?

“抛尸的那片石滩属于监控盲区,目前我们正在联系沿滩区交警大队排查案发前一天所有进出石滩村的车辆,希望能找到可疑车,但排查难度较高,需要一定时间。”

郗野眯起眼,盯着手里的文件看了会儿,缓缓开口,“死亡原因?”

小赵法医赶紧回答,“死亡原因是药物引起的心脏骤停,从死者血液里检测出了大量的阿米替林。”

“阿米替林?”

小赵法医赶忙解释道:“一种抗抑郁药,过量服用会导致心率失衡,严重者会导致心脏骤停,而他死前身体里至少有高于平常剂量的近百倍。”

郗野皱眉:“死者有抑郁病史?”

“根据家属反应死者没有抑郁症,家里也没有存放过相关药物。当然也不排除死者刻意隐瞒的情况。根据死者食道及胃袋检查结果显示,大剂量的盐酸阿米替林是以溶液的形式静脉注射进体内,致使其心脏骤停。”

“死者身上共五处缝合口,分布在腰腹部、肩颈连接处、大腿和躯干连接处,长度分别为250mm、216mm、205mm、220mm、225mm,缝合线采用的是红色的尼龙绳,手法娴熟,针法很细致。缝合和拆线对刀口造成了二次破坏,单从刀口无法观察出凶手使用的是什么工具,只能大致推测可能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单刃剔骨刀。”

“死者的四肢骨骼被取出,用削好的枸木代替骨头,腹腔内的脏器基本被掏空,填充的是棉花和枸果。”

投影仪上放出照片,被重新打开的腹腔内垫了一层棉絮,被血液和组织浸透了,干涸后呈现深褐色,上面铺了一层枸果,被封在腹腔内的时间不长,枝叶仍然保持翠绿的色泽,鲜红圆润的果子点缀其中,宛如一棵树刺破皮肤从肉.腔里翻涌而出。

这样一副诡艳的画面让所有看到的人心神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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