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血？”许久后，虞璟开口问道。

湛鸠愣了一下，舌尖在虞璟看不到的地方舔舔嘴唇，喉头微动，“不用，”他的声音带了些哑意，“我们不吸血。”

虞璟目光瞥过他的唇角，向后拉远了些距离，“你需要去第二基地吗？”

“不用了。”第一基地和第二基地只有余惑和司忌，其他僵尸想来都不在人类之中。

“余惑？”虞璟问出这个名字。

湛鸠点头。

“不需要保密吗？”虞璟重新靠回椅背，垂眸看向自己已经愈合的手指。

“你总要知道。”湛鸠目光随着他轻捻手指的动作看过去。

虞璟伸手将旁边书桌下的抽屉打开，拿出里面的资料递过去。

湛鸠翻开纸张，那上面是79号避难所的基本情况和处置报告。

79号避难所居民无一生还，幸存者：驻守军李希、驻守军阿竟。

现已封存，不再启用。

湛鸠看完最后两句，就听到虞璟的声音，“基地去检查的时候，城里已经被大火烧尽，但其中有被扑灭的痕迹，后门开着，所以有理由怀疑一部分丧尸从79号避难所跑出来，没被烧死。”

虞璟说完又递给他一份。

是95号避难所的报告。

湛鸠目光快速掠过上面的内容，随即眉心一蹙，“那些假驻军自杀了？”

“在周围监视的人得到基地军队即将到达的消息，召回了包围避难所的丧尸，我们离开后没多久军队到达，就发现那几个假驻军已经死了，他们都是握着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虞璟拿回他手里的报告，“102号避难所里的那个丧尸，还记得吗？”

湛鸠垂眸略想了下，猛然抬眼，“他是……”湛鸠后面的话没说完。

虞璟接过去，“是我们最初在79号避难所碰到的那个。”

“枪打中了他的心脏，”湛鸠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抬起点了点被面，“而且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神志。”

“他被救回去了，”虞璟将两份报告放在桌上，将抽屉里最后一份递给湛鸠，“这是他新的血液报告。”

这是虞璟恢复记忆后让102号避难所做出的比对，上面的结果正如他所想，但有个奇怪的地方，虞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血型的地方，上面写着不明。

湛鸠捻起纸角，在看到下一张时，不禁轻笑出声，“就因为这个不明？”

“不，因为你那时很奇怪。”虞璟沉静的眸子盯向湛鸠。

湛鸠的手指轻轻在那张纸上磨蹭，上面是他和那个丧尸的血液对比报告，有相似基因，且血液正在融合吸收那部分原本不属于他的基因。

“如果没猜错，那些丧尸被救走了大半，他们到底有没有恢复神志，目前还没有定论，但可以肯定的事，他们可以听命行事，”虞璟的话顿了顿，“如果有丧尸融合了你们的基因……”

湛鸠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僵尸基因没有办法融合，那个丧尸就算是不死在避难所，排异反应也会要了他的命。”

“有人在尝试这件事，如果他成功将丧尸都变成那样……”虞璟拿回湛鸠手里的纸张。

湛鸠眸色一沉，冷声开口，“他们在胁迫僵尸，僵尸基因只有僵尸愿意才会留下。”

“是什么？”

“僵尸群里也有小僵尸。”湛鸠放在身侧的手曲起，指尖微微泛白。

“普通的咬伤不会留下？”虞璟的话一出，就见湛鸠突然伸长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皮肉瞬间破开。

虞璟眉心一跳，呼吸都停顿一瞬，盯着他划破自己那处，半晌没有血液流出来，破开的皮肉被他手指轻抚一下便恢复了平整。

“我们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一切。”

如果不愿意，连血都不会流一滴。

虞璟皱眉盯着那处已经恢复的手臂，就听湛鸠开口，“丧尸也有血型吗？”

“有，最早丧尸还不会化成血水的时候，可以比对血液用来辨别身份。”因为死掉的丧尸通常看不出样貌，甚至缺胳膊少腿。

“以前的丧尸不会变成血水？”

虞璟摇头，“最早用来研究的是丧尸的尸体，所以才会发现他们骨头的作用，”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们碰到的那个废墟里，就还有丧尸的尸体。”

湛鸠微抬眸想了想，他醒来时候碰到的那个丧尸，也没有变成血水。

“被他们操控的丧尸，才会变成血水……”

“丁茸问过那两位孕妇，他在她们的记忆中，只看到了带斗篷的丧尸，并没有见到他口中的改造者。”

“改造者。”宋韵提到过，她说改造者能让她的孩子比丧尸更强，湛鸠咬了咬后槽牙。

“如果没猜错，你的族群应该在他手上。”虞璟毫无波澜的眸子盯着湛鸠，“我们可以合作。”

湛鸠迎上他的目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道，“你是怎么失忆的？”

“两周前，105号避难所被异兽袭击，我带人去剿灭，成功杀死后，”虞璟淡淡地陈述着，微微抬起左手，露出手腕，“基地传来消息，避难所东偏北废墟中还有一只异兽，我先去查探，后面就失去了意识。”

湛鸠盯着他的手腕处，“基地的消息有问题？所以你才让我在他们面前提到你失忆的事？”

“嗯，”虞璟微微点头，“我被害，之后就是外围避难所接连出事。”

“基地里有那位改造者的内应。”湛鸠下了结论，把指挥官调出基地，不管他是不是死在外面，基地都会无暇顾及，方便他们收集更多丧尸。

“他们的目的不是杀光人类，而是让所有人类变成丧尸。”

湛鸠微微拧眉，他不太能理解这种像是封建奴隶社会一般的奴隶主思维，“他要做……丧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