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依旧笑着,道:“回皇上,臣攻打南临,用的是程家军,不是禁军。”
这句话彻底将白羽尘激怒了。燕康帝还在时,随燕康帝一同建国的程家军就已经完全归顺大梁,在这事出之前,大梁的虎符不光能调动禁军,也能调动程家军。现如今,程家军虽然主力在边关,但仍有一部分在京城,甚至还有在宫中做侍卫的程家旁支儿郎。今日程榭这话,这意思难不成是程家军独立?
白羽尘一拍桌子,喝道:“程榭你放肆!你们程家几代荣光朕和父皇都已经给了,现今你们程氏风光无限,这时候要反咬朕一口了?是吗?!”
程榭挑眉:“若不然呢?你以为虎符还能调动程家军吗?皇上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白羽尘嗤笑道:“程榭啊,你觉得是谁异想天开?朕今日便正式告诉你,只要朕还活在这世上一日,大梁便姓白,姓我白羽尘的白。”
“你大可以明日便举兵谋反,你猜禁军和程家军比,谁更胜一筹?你所追随的瑜王白羽熙,他的封号是朕亲封,朕能给他这份荣耀,朕就有无数种方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你,程榭,你以为你成了镇国将军便飞黄腾达了,但你依旧是大梁的狗,是朕脚下的泥。”
一口气说完后,白羽尘心里别提多爽。
程榭丝毫不惧,道:“臣现在是功臣,不管是不是奉您的旨意,臣依旧开阔了疆土,你杀不了我。再说,民间传的,都是臣为了一雪前些日子会谈的耻辱。”
他说完后,安烬和几个太监抬进来一具尸体,尸体上蒙着白布,程榭还算胆大的,将白布掀开,赫然发现这人身上穿的是南临服饰。
安烬道:“程大人,这位是前几日前来大梁会谈的使臣,还有位随从,尸骨被海浪拍碎了,没找到。”
程榭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白羽尘,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羽尘有必要杀一个使臣。
程榭惊愕,但还是道:“皇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白羽尘右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龙椅椅背上,闭着眼,道:“嗯,但他回国的路上,船被大浪掀翻了,这能怪朕吗?”
当时,使臣回去的船上,底板被白羽尘命人拆掉了一块木板,导致回去的途中海上起风暴时,船一刻也没撑住。
白羽尘摆摆手,道:“安烬,把这污秽东西拖出去,拉到乱葬岗埋了吧。”
安烬应下,和那几位太监将使臣的尸体抬出去了。
程榭看着白羽尘,几次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这是很冒险的,一旦被别人发现使臣的死是白羽尘造成的,那迎接他的将是私斩来使的千古骂名。即使那使臣确实不敬大梁。
程榭还是没想到白羽尘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白羽尘笑笑,道:“一个弱国的使臣胆敢侮辱我大梁,朕身为国君,难道还要让他活着回家不成?”
白羽尘的手指点了点龙椅扶手上的龙头,道:“程榭,朕借你十个胆子,你也永远坐不上龙椅,更遑论你那贪生怕死的主子,白羽熙是个什么货色,朕比你清楚。若你真要反,朕派禁军跟你打,也算给了你脸面。”
白羽尘将安烬叫了进来,道:“快亥时了吧?送‘镇国将军’出宫,好、生、歇、息。”
安烬颔首。
当然,这位贼有气势的顺阳帝还是要去找摄政王的。
长生殿。
确实快亥时了,不过魏九安还没睡,还等着他。
白羽尘刚进门,就抱紧了魏九安,快把他勒窒息了。
白羽尘“哭诉”道:“媳妇!我差点没镇住程榭那个老匹夫!”
魏九安极为无语,道:“所以你不会真没说过他吧?”
白羽尘得意道:“那不可能!我是谁啊?我的对质技术可是父皇亲自教的,我能说不过他?”
魏九安见白羽尘没吃亏,欣慰地笑道:“不错,这算没吃亏。”
白羽尘道:“我还能吃亏?当年父皇立太子的圣旨现在还在宣政殿的匾额后边摆着呢,我能吃亏?绝对不可能!”
魏九安:“你低调点。”
魏九安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看着魏九安一脸八卦甚至拿起点心要吃的模样,白羽尘不禁道:“子矜,大晚上的,别吃甜食了。”
魏九安只好放下糕点,道:“你别打岔,继续说。”
白羽尘把他抱上了床塌,给他换上寝衣,道:“没什么事,就是可能要打仗了,这回应该是在边关,还要帮南临复国。摄政王,你任务重啊!”
魏九安颇为无奈地给自己拉上被子,道:“我没问题,实在不行还有明泽和湘王殿下呢,你不必在我身上费心。”
白羽尘躺在他身边,将他搂进怀里,把头埋在他脖颈,撒娇道:“子矜~媳妇~不提他们了,你好好陪着我。”
魏九安双手环住他脖子,道:“我知道你累了,明日还要上朝,早些歇息吧,免得明日没精神。”
白羽尘含糊道:“嗯……媳妇说的都对……”
魏九安笑着戳他的脑门,道:“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