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与面颊烫得厉害,像所有血都流了上来。乔砚深咬紧下唇,心里竟有几分怨小学妹不知这种举动是什么意思。
脚踝现在被收在了靴中,她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十分别扭。
“而且使用净尘术也有些不妥……”
沈离夏话没说完,她已经猜到这两天的情况,只觉脸上烧得越来越厉害,对方在讲什么也听不清了。
像是听见了乔砚深心声,沈离夏轻轻笑一声,弯起唇角道:“学姐不用担心,我看不见,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只是帮你擦一擦受伤的地处。”
她尽管看不见,也知道乔砚深性子素来疏离,对这些接触十分在意。
几分遗憾涌起,心里有个声音也在说——真想看看学姐此刻的表情。如此支支吾吾,应当是脸又红了,说不定比前几日被她抱下马的时候还红,像被春风吻得全然绽放的桃花……
沈离夏把自己也收拾好后,打算先去开门。能够帮忙照顾乔砚深,她多少有感到轻松,仿若欠的东西少了一点,她离乔砚深也近了一分。
或许是因为太飘飘然,少年一手端着碗,走得很急,方向偏开一些,猛地撞上了墙。闷响打破微妙的氛围,乔砚深原本还在换衣服,听她这结结实实一下,赶忙靠过来,伸手点在人额上迅速肿起的地方。
冰凉的灵力注入,很快消去红肿。沈离夏捂着自己的头,心有余悸,不知怎的产生一股又尴尬又想和乔砚深委屈地抱怨两句的冲动。
她心里呸呸两声,暗暗想着果然是趁人病要人命,什么脆弱都会在身体受伤时涌现。
乔砚深牵紧她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不要松开了,随我一起走。”
说罢,她又像是安慰般轻轻嘀咕:“这门的位置也不太好……”
一瞬间,沈离夏感觉自己变成了三岁小孩,摔了一跤后被怜爱地抱起,大人不怪她笨拙,而是把错归于地太滑。她先前都只是见过,如今经历类似情况,尴尬被抛开,心里泛起轻盈而蓬勃的暖意。
不行不行,学姐只能是学姐,不可以是……
她猛地晃了晃头,想拍拍自己脸,却被乔砚深把手握得更紧,压低声音在耳边说了声:
“不许松开。”
两人出了门,走楼梯时乔砚深步子放得很慢,等着沈离夏一步步跟上她。
看着少年小心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学习下楼梯的小猫,不觉间唇角笑意荡漾。几日昏迷的沉闷心情如拨云见日,顿时开朗不少。
她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两只互相舔伤口的小动物。
这次客栈的布局十分精巧,楼梯与门面向后面的一小片林子,形成半开放的布局,下楼便可走进丛丛树木与草叶之中。
把药碗归还后,她们走入树林之中。
芬芳的空气扑来,鸟鸣四起。沈离夏起了玩心,含一口气,微微眯眼,接着口中发出类似鸟鸣的婉转声音,竟与周身环绕的相差不多,十分清越。那些鸟儿听到这声音,忽然叫得颇有韵律起来,仿佛正与她和鸣。
少年得意地轻哼一声,小辫子如一条小狗尾巴,只差晃着讨起奖励。
乔砚深听得有些惊讶,眨了眨眼,含笑道:“离夏好厉害。”
她以往还在现代时读过不少书,亦看过不少影片,然而精心设计的画面与情节终究比不过亲眼一见——眼前的少年就像自然的女儿,与万物亲和,惹人艳羡。
“可惜看不见,”沈离夏被夸得尾音都上扬了几分,“不然我还可以捉一只给学姐看看。”
虽然捉鸟不必,但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乔砚深。她轻握沈离夏的手,思忖一阵后环视四周,想到现在时辰还早,应不会有多少人来此处,倒是个极好的时机,便贴近沈离夏耳边,轻声道:“我教离夏一样东西,好不好?虽然不能捉到小鸟,却可以感受到它在哪里。”
沈离夏被她气息撩拨得耳根发痒,抑不住热意上涌,不知道为何明明没有旁人,乔砚深却还要这么同她讲话。
她点点头,“好,学姐请说,我定好好地听和学习。”
乔砚深见她摆出严肃模样,忍不住笑了。这样的称呼与话语,就好像她们回到了以往,确确实实在以学姐学妹的身份相处。
也许应当感谢这次机会,又或从不幸中发现一丝幸运,便是她得以与沈离夏熟络起来。
明明没过多久,且并不接受所谓前世今生的因缘,她却还是觉得沈离夏于自己而言已经到了一个极重、极亲密的位置,见过她的脆弱、分享她的喜悦、倾听她的哀乐,叫她时刻记挂。
收回思绪,乔砚深闭起眼,将灵力慢慢与她联结部分以做准备。
“这是……灵力视物。”
她低声说着,灵力散出,交织为细密大网,将周围笼罩,好似蛛丝,任何一处响动都会马上传来,细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