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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母情结又称俄狄浦斯情结,是孩子童年时期为了抗拒和母亲的分离焦虑而激发的一种依恋母亲的情结,通常会随着岁数的增长变淡……程婷!”
程婷正看着前排听得认真的少年,满脸通红,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站起来。
周围的同学都诧异地看向她。
老师拍了拍黑板,“虽然我的课不考试,但也应该认真听,不要看莫祖!他可没有讲课!”
“哈哈哈……”
同学嬉笑的声音让她的脸更红了,她羞愧地坐了下来,又忍不住偷偷看他,可即便是听到他的名字了,他也没转过头来。
是害羞吗?还是……为什么不看她呢?
她微微咬紧唇。
莫祖是高二上期转来的,据说是被学校挖过来的,学校对他很器重,专门派老师和他进行一对一的辅导,有意培养成清华大学的苗子……
他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T衫,脸庞左侧也有大块偏红的印记,但并不吓人,面容冷淡却很俊,看着很高的男生明明该压迫感很强,但却可以奇异地让人内心平静,但因为平时不爱跟人打交道,和班级的接触并不多。
他极度的自律导致和周围人的隔阂越来越大,每天进出办公室,并且次次在考试中脱颖而出,学校没有收他一份学费,甚至补贴奖金鼓励他继续读下去。
他给学校带来一项又一项的荣誉,这在人才云集的天骄班里也是非常罕见的。
他背挺直,默默地计算手中的数学题,对周遭的声音一概不管,即使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抬头的欲望。
今天他的心情有些差。
姐姐跟他发消息说今晚不回来了。
以前也有工作忙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但时间再晚她也会回家的,为什么今天说不回来了?
难道他要一个人住了吗?
莫祖一想,面色不免得露出些委屈,就连手下的试卷也没心思写了,想立马把书包里的手机拿出来问她为什么。
下课铃声一响,程婷就起身向他走去,跟往常一样想问题,但莫祖起得更快,从包里掏出东西往口袋一放就出教室了。
程婷怔住了。她看见了,莫祖刚刚拿了手机。
她以为,好学生,至少像莫祖这样的人,是不用手机的。
她好奇得跟了过去。
你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这十几年一直消失不见的前男友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修长俊美的男性一如既往的招人围观,你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直到他看见你脸色也是一变,你恍然大悟。
原来没认错。
你内心一片平静。又低头干自己的事。
结果他直接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他开口就是质问。
你淡淡瞟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他面色不太好,就这么站在你面前,你嫌他碍事,把车推过他身旁开走,他反身一把捞住你的手,语气缓和。
“小晓,你还在怨我吗?”
豁。你气笑了。“多大的脸?放手,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报复你。”
其实,你不是没有想过报复的念头,但人找不到你也就罢休了,而现在你的生活稳定了,才不想因为个男人就把刚好起来的日子给搅混呢。
他不屈不饶地跟着你,你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
他怔在原地,被你眼中的狠意和厌恶刺痛,像没处理过这类事件的孩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你才不管他什么表情,想着赶紧收摊把蛋糕取了,在莫祖回去前把家里布置一番。
今天可是莫祖的18岁生日!
你愉悦想道。一股养成儿子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时,你接到莫祖的电话。
“噫?你没上课吗?”
对面传来莫祖压抑的声音。“刚刚下课……姐姐,为什么今晚不能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额……”你想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小晓……你别这样对我,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前……”
电话被挂了。身后男人也抱得更紧了,这让你很难受,压抑的怒火被点燃,开口怒骂。
“何枫庭!你是不是有病!神经病!放开我!”
他乱摸你的脸,眼眶里不断流下眼泪。“你的皮肤好粗糙,手也是,原来这些年你受那么多苦,原谅我好不好,我当初真的不能和你生孩子。”
别提了,一提你心里的憎恶就更多了。
“神经病!滚!!滚啊!!!”
一定是他见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才会在你日子起色的时候又出现搅乱。
你疯癫的模样把他吓了一跳,放松力气的时候被你一把推开,你拿起车上的东西尽数朝他丢去,大声尖叫着,一声盖过一声,叫声恐怖得让人心惶恐。
他怎么走的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一地的狼藉和周围路人看神经病的眼神。
你疲惫地捡起那些东西,骑着车来到蛋糕店。
原本欢快的心绪,顿时跌入谷底。
另一边,听到男人哀求缠绵的声音的莫祖瞳孔地震,猛地挂断电话后便一直盯着挂断的界面。他神情阴翳,整个人陷入缄默的状态。
没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没听她说过。
为什么不跟他说。
他们会干什么?
会拥抱?会亲吻?还是,会上床。
他呼吸一窒,猛地陷入一阵极度的惶恐,身体像筛子般地颤抖,手没了力气,手机直直地掉在地上,他头抵在墙上支撑身体,无声地喘息痛哭。
咳咳……姐姐……姐姐……
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要被抢走了。。姐姐要被抢走了。。
明明,明明一直陪着她的是他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程婷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震惊。慢吞吞地捡起手机,抬起头对上他转头看过来的视线。
程婷内心震撼又恐惧。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充满绝望,又透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扭曲,俊朗的脸满是泪水纵横。
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她嘴巴一张,手机被他猛地抢走。
他没说一句话,越过她就走了。
出人意料的,莫祖请了假,那个一直有人坐着的位置终于在晚自习空了。
回到黑黢黢的家里,想到姐姐说的不回来后,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流出来,他擦擦脸,直接奔向房间砰的一声带上门。
过会儿,他又抱着枕头打开门,走进另一扇半掩的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