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叫你滚,你怎么不滚?”司空靖白了他一眼,继续倒上药油给他敷另一边膝盖。
“我……”温同书那会知道,他要是走了,师兄肯定更生气,但是他又不想告诉师兄,便歪着脑袋,别扭道,“天黑了,我一个人不敢走。”
“哦,那现在要不要李良送你回去?”
司空靖自小就和同龄人吵闹不休,嘴皮子很是利落,有时候连他爹娘都说不过他,温同书在他面前算是彻底缴械投降了,思索半天,只能道:“是你叫我今晚不要回去的。”
司空靖轻哼一声:“没话说了吧?扯这个,那我现在叫你走,你走不走?”
温同书小脸涨得通红,根本说不出话来,好像下一刻就要立即起身走了一样,却迟迟没有动作。
司空靖惯会欺负人,看他这样,更是得意:“问你话呢,现在叫你走,你走不走?”
温同书扭了扭身子,背对着师兄,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嘟囔道:“你心里又不想我走。”
“知道师兄心里想什么了?”司空靖话里带笑,帮他捋下裤脚。
温同书不应声。
司空靖手也不擦,直接抱了他上床,大剌剌道:“知道师兄心里想什么,就别瞎折腾了,睡吧,师兄等会来。”
温同书还算舒服地睡了一觉,第二日一早醒来,膝盖果然不怎么疼了,青紫的范围小了很多。他眼巴巴地望着司空靖,乞求道:“师兄,今天不用上药了。”
司空靖看了几下,无可奈何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好,今天不用上药了,下来吧,师兄带你吃早饭去。”
吃了早饭,两人就在书房里读书作文章。天气越来越热了,即使穿着最轻薄的衣裳,即使窗外不断有风吹进来,坐了片刻还是热得冒汗。温同书是吃惯了苦的,倒不觉得有什么,司空靖却受不了,不一会就嚷嚷起来:“热死了,载形!给我拿一点冰来!”
冰块是珍贵的东西,府里每日用量都是定的,既要用于保存食物,又要用来降温,载形也不能随随便便去拿,实话实说又被司空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悻悻出去了。
“师兄,你好凶。”
“我哪里凶了?我骂你了?”
“你骂载形了。”
“他连冰都不给我拿,我骂他几句怎么了?”
“那是情有可原,又不是他故意不给你。”
“嘿,载形给你吃什么***了?说话这么向着他?”司空靖呵斥了一句,还待继续骂,却见载形又欢天喜地地进来了,不满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又进来干嘛?”
载形好像把刚才被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欣喜道:“郎君,厨房说今日的果蔬送来了。”
温同书一听,双眼立刻放了光——昨日师兄说过的,今天的甜瓜都给他挑。可是司空靖瞟了小孩一眼,却假装不知,恹恹道:“厨房的事报到我这里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师兄!”温同书焦急地唤了一声,满眼哀求。就连载形也糊涂了,怎么今天说的跟昨天说的不一样啊?
司空靖不言不语,只看着面前的书,嘴角却不自觉地勾出一丝笑意。
温同书手脚并用爬过去,摇了摇他的胳膊:“师兄!”
“叫我干嘛?”
“你昨天说过的。”
“我昨天说过什么?忘了。”
“不行!你根本就记得!”
司空靖捏捏他的鼻梁:“好,记得,去吧,挑好了让厨房给你切了冰着,晚些再吃,听到没有?”
“听到了!”温同书欢呼一声,起身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