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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温馨之家——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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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容时你喜欢吃辣炒梭子蟹,对吧?”白忆深拎起两个充氧的透明密封袋展示给肖容时,两个袋子里都是鲜活的的青色梭子蟹,“这个季节的螃蟹不肥,所以我就多买了些,今晚就请尽情享用吧。”

他说罢晃了晃这两只袋子,袋中的梭子蟹徒有两只钳子,却无法劈开这内壁光滑的袋子,只得就着稀薄的空气挥舞着钳子徒劳的挣扎。

“哇——谢谢姐夫~我今晚可是有口福了。”肖容时凑近这两只袋子,馋涎欲滴地盯着里面活蹦乱跳的梭子蟹,“呜呜,姐夫我好感动,没想到我一年没来,您还记得我的口味。”他直起身,星星眼地望向他贫嘴,“您不知道,我在新西兰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什么也吃不惯。自己做吧,明明都是一样的食材,却死活做不出家的味道——尤其这螃蟹,您做的这味儿,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做的出来的。”

“又贫嘴。”林钰瀚宠溺地笑了。

白忆深朗笑了两声,拍拍膨胀的袋子笑容可掬:“那今天就放开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您要这么说,那我可不客气了,我今晚势必要把您家大米吃净。”

“吃吃,还能让你吃穷了?不过丑话先说到前,你要吃不完我家的米,今晚可不准你踏出我家大门。”林钰瀚挽着白忆深的手臂,依偎在他身上,笑靥如花。

肖容时闻言撸起袖子,斗志昂扬:“瞧好吧您。”

林钰瀚见状靠在白忆深肩头笑的花枝乱颤。白忆深的身形修长,他不算健壮,但因锻炼得当,四十余岁还保持着这个年龄段不多见的匀称身材。

正在林钰瀚与肖容时互相打趣之际,白忆深将视线转向一直低头不语,状似腼腆的李南星的身上。

“南星,”他的声音温润深邃,宛如历经漫长岁月的古老山泉那悠长轻缓的潺潺之声,李南星闻声从漫长的神游中缓过神,看向声音的源头,“我听容时说你喜欢吃虾,恰好我做的油闷大虾还能拿的上台面,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一定要放开吃,千万不要客气和拘束——客人的喜欢可是一个厨师永恒的动力源泉。”

李南星受宠若惊地点点头,脸颊的绯红短暂浸染了苍白。他扬起个笑容回以他的善意,也借此将他的容貌牢牢印在眼底。

他的笑容蔼然温暖,岁月在他的脸上栖息所留下的痕迹化为了他的温雅,他拥有一双格外深邃沉静的墨色眼眸,透过那双眼睛,人们能依稀窥见他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影子。

他闲时地站着,身子微微倾向李南星的方向,看似慵懒,却自有一番悠然的气度。他就这般站在李南星的对面,身上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辉,凭谁都会被他的这般气质所吸引。

要是搁以前,李南星肯定会很喜欢白忆深,并认为对方与肖容时很相像,甚至会设想肖容时到这个年纪也应是这般岁月静好温文尔雅的模样。但今日的李南星并未抱有这般看法与遐想,此时的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并在心中默默思索着什么。

片刻的寒暄过后,拿着食材的夫妻俩走入了厨房,交换了在里面洗菜的兄妹俩,兄妹俩蹦蹦跳跳地跑回客厅跟两个哥哥玩闹。隔着厨房半掩的推拉门,客厅的人能隐约听到夫妻俩的蜜语。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是不是去幽会小情人了?”厨房内,林钰瀚打趣地开起玩笑。

“是啊,我去外面采野花了——”白忆深垂眸溺笑,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本想着给夫人扎着花束,却怎么也采不到好看的,所以就空着手回来了。”

她咯咯地笑,那模样活像个坠入爱河的青涩少女:“别顾着采野花了,家里的花都快枯了,门前花圃里的毛地黄我怎么也没法让它们好起来,施肥浇水我都试了,它们还是蔫蔫的。”

“别担心,我忙完这一阵就来打理,用不了几天它们就会和新生的一样。”他说着从墙上摘下一条印有黑白天鹅图案的围裙。

林钰瀚从他手中拿过围裙,轻轻甩了两下:“你最近因为工作室累得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筹备工作不必都事必躬亲吧?就把琐碎的事情交给放心的人吧,好好歇一歇,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睡觉,黑眼圈都出来了——”她说着心疼地看向他的眼睛,只瞧那双深邃的眼睛染着淡淡的青黑色,眼袋也初见雏形。

白忆深接回围裙套在自己头上,不以为意地笑笑:“不用担心我,我乐此不疲——我想亲身参与工作室的每一个环节,它就像我第三个孩子一样,我想在心里好好记录下来。”

“好吧,那你也得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他的腰为他系上围裙绑带,柔情缱绻,“你啊,也不让我去帮你,我也想支持你的事业啊,而且我也怕会累坏我的好先生。”

“那里现在都是粉尘,对你身体不好。等开业的时候,夫人来为我剪彩,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他转过身子,轻轻牵着她的手,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好了,快出去陪客人吧,厨房油烟重。”

林钰瀚柔笑着点头,轻吻他的脸颊,身体贴近的瞬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嗯?你今天是去医院了吗,怎么身上有股消毒水的味道呀?”

“是啊,我大学舍友阿文带他朋友来咱这儿看病,就在玉兰一院住院。今天下午工作室不忙,我就去医院看了看他们。”

“唉啊,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吧?”她担忧地问道。

白忆深轻叹一口气,眸光黯淡了几分,语气却毫无波澜——

“植物人。”

林钰瀚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是个感性的人,会因为他人的遭遇而难过,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了两句,待他神色如常,能笑着跟她开玩笑后,她才回到客厅。

白忆深凝望着林钰瀚离开的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刻,他心中那沉重的情绪终是得空充盈了他的双眼,他透过玻璃门望向灯光灿烂的远方,心中顿感无限哀戚,仿佛他拥有的这万家灯火中的一盏并非他本愿。

他将郁结在胸口的气缓慢呼出,他的理智也随着这口气而回笼,但他的胸中却依旧沉闷。他转身拎起装虾的充氧密封袋,另一只手握住剪刀铰开了袋口,活虾接触到空气的刹那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活跃。

这很正常,毕竟,不论是虾还是人,只要被强迫,即使吸入的是特定的纯净氧气,都注定不如满是杂质的自由空气甘甜。

他这般想着,视线逐渐偏移到手腕上的黑天鹅纹身,这个图案是独一无二的,因为绘制它的人已几近远离人世。

“一一……”

他注视着纹身呢喃,直到那只名为‘一一’的白色马尔济斯犬缓慢挪步到他的脚边,他这才将视线调转了方向。

白忆深凝望着‘一一’,他的眼里是‘一一’,脑里是一一,心里更是一一。

彼时,厨房的灯光倾泻在他的身上,那温暖柔和的光辉又一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所以,究竟是他散发出了光辉,还是这光辉本就是个假象……

家庭聚餐的氛围很融洽,餐桌上,白忆深对肖容时即将出版的作品大加赞赏,追更的白言澄更是一直贴在李南星身侧,不间断地求他透露下一部作品的内容。

温暖的灯光照耀在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耀眼的玻璃杯中斟满佳酿与果汁,黑夜在欢歌笑语的感染下恍若白昼般灿烂夺目。

待明月高悬,群星闪耀,浓郁的夜色终将这璀璨的时光吞没。

伴随大门发出清脆的声响,寒风侵袭温暖的屋舍,酩酊大醉的肖容时在李南星的搀扶下迈出了大门,酒酣耳热的林钰瀚在孩子们的簇拥下站到了门口。

彼时,黑夜与白昼交融,两人站在门外,三人站在门内,五人孜孜不倦地闲聊,直到黑夜的尽头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两人与三人才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刺眼的车灯划破了浓重的夜,白忆深走下车,协助李南星将意识模糊的肖容时扶了上去——他本就不喜饮酒,结婚多年也只在新婚当夜喝的烂醉。

李南星挥手向屋内的母亲与孩子告别。此刻,黑夜的冷风划过他的脸,径直袭向小院内的花圃,蔫萎的花丛挣扎着发出嘶嘶飒飒的声响,在尾灯的笼罩下,它们更染上了一层可怖的鲜红。

他看了眼那些诡异扭动的花,攥着手机上了车。

“南星,给容时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白忆深回头朝李南星露出个和善的笑,李南星也回给他一个乖巧的笑。

窗外的风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道路后方奔去,昏暗的车内寂静无比,肖容时安稳地睡着,他那沉重的脑袋左右摇晃,最终停靠在一个无比温暖的码头。

李南星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不久后抵达目的地,他才感受到自己肩上那沉重的感觉。

他扶着肖容时下了车,心事重重的与面前那个腕间纹着黑天鹅的男人道谢告别。

时值深夜,星月归巢,黑暗将光明悉数吞没,唯有他口袋里的手机隐隐闪着亮光——

‘毛地黄的花语是,热爱与坚定,谎言与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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