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需根据成绩报考国内大学,因为父母说以他的成绩,即使去了国外也没有名牌学校可以上,还没有国内的名校来的有含金量。
于是他们并不允许他也去国外,他需要一个人留在国内。
他跟妹妹平时没有太多的话题。
可能是从小过于聪明,加上从小的生长环境,父母常年在外不在身边,妹妹打小性子有些超出同龄人的……傲和冷,话也少。
但道德感出乎意料的高。
父母是工作狂,因为工作常年搬家,亲戚也早已断了来往。
父母的高智商没有在他身上继承,但在有了妹妹后,为了妹妹的学业或者看他也长大了,把他和妹妹留在了首都定居。
父母为了发展事业便出了国。
可能是长时间不见面的原因,或者是……高智商的人亲情缘都很淡。
一家人难得齐聚也没什么温情时刻,很是生疏。
所谓的团聚,更像是考校两人功课,给他们的未来规划提建议。
他与妹妹虽生活在一处,有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妹妹交流。
他与妹妹的兴趣爱好并不重合,妹妹唯一有倾诉欲望的也就小说了。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也挺了不起的,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没抑郁。
虽说偶尔脑海中会闪过自我否定的念头,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是个废物,焦虑得不行,但他自我消化能力极强,调整心态的速度也很快,心理抗压能力也很强。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乐观的。
妹妹的课外喜好有很多,学了跆拳道,柔道各种各样的。
所以在面对别人被欺负时妹妹的选择是第一时间上前制止,而他则会快速跑走去告老师。
他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是很理性的,他们这么多人他是打不过的,与其一起挨欺负,还不如赶紧去找能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他没有妹妹那么高的武力值。
还记得一次有人溺水,他虽然跟妹妹一起都学过游泳,可是他学的并不好,更何况在那湍急的河流中他没有把握,所以他想跑去找人,正好他跑走时被妹妹看到了,妹妹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
事后看他的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就是现在这个眼神。
也许他是妹妹光辉的人生中唯一的累赘,有他这样废物又胆小的哥哥,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人对他抱有过期待,也许有过,但被他自己毁掉了。
因为他的胆小,懦弱,遇事只会逃避。
如果是妹妹穿过去,也许她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会让一村的无辜的村民被屠杀,不像他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还被吓病了。
他甚至除了装病,都不知道该怎么躲过几天以后的官府围剿。
时间有限,萱萱不再任由宿远封继续失神“因广大书粉不满原书里女主被虐的太惨,反派过于强大,小说作者说要再给女主一个机会,所以小说的作者写了一本新书,现在正在连载。”
“里面是以反派那边为主视角,我仔细看了,与原本的那本书唯一不同的是,里面反派的夫君高烧以后性格突然大变,跟你的性格有些相似,但作者没有提他为何性格大变。”
宿远封瞪大眼睛“现在连载到哪儿了?”
“王家村被屠,反派夫君被王家村被屠惊吓的昏迷不醒,反派跟镇东王的侄子达成合作。”
“我确实失去了意识,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跟镇东王的侄子达成合作。”
对于他的无知,萱萱习以为常。
宿远封道“把手机给我。”
萱萱看他一眼“你最好不要看。”
“这有不是什么不能看的,给我。”
萱萱把手机递给他。
宿远封快速的扫过,书中确实没有提他为何性格大变。
但上面所有他跟反派之间的对话简直一模一样,有些他都忘了,上面居然记载的清清楚楚,很多书粉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猜出他是一个现代人而且极有可能是穿书者。
书评里有人说纵观全书,只有这个大当家的性格变了,他穿过来有什么用,那么胆小懦弱,该发生的情节不是一个不落吗?
他的手顿住,若无其事的继续翻,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评论。
“时间延长了,”
宿远封下意识问“什么?”
“我以前计算过,你上次醒来的时间是5分钟,这次已经过了5分钟了,现在已经七分钟了”
他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继续翻那些评论。
萱萱看他这副模样也没再继续给他分析。
书评中没用,废物等字眼出现频率极高,宿远封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他从来没有计算过他一次停留在现实多久,他妹妹却自然而然做了。
再往下翻也有为他说话的,但是很少。
甚至有人开始嘲讽作者为什么要设定一个穿书者,还这么胆小,俗套又落伍。
他眼前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声音。
声音的语调很随便,随便的像跟他讨论晚上要吃什么“如果夫君再不醒来,一个时辰我屠杀一个村,两个时辰不醒,我屠杀两个村。”
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意识也在这惊悚的话语中,挣扎着想要彻底清醒过来。
“现在就先杀大夫吧,他们太没用了,小翠,带一个到夫君床前,让他以死谢罪。”
接着一个人带着哭腔说。“夫人饶命,大当家是心病,需要亲近之人的刺激,加上汤药辅助,没有那么快见成效,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的夫人瘫痪在床,女儿尚且年幼,没有我他们怎么办啊,夫人饶命!”
一股寒意从宿远封的脊骨处窜出来,他从黑暗中努力挣扎,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嘴里不停地喊着
“住手,住手!”声音因刚刚苏醒而略显沙哑。
那大夫赶忙呼喊起来“大当家醒了,夫人饶命!”
裴明辞眸光移向宿远封,宿远封瞬间胆寒,不自觉的缩到床塌最里面了。
裴明辞道“可惜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关进牢狱,等夫君气色好了再放出来。”
那大夫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夫人,饶命啊!我体弱撑不过牢狱的惩罚,大当家的身体调养起来至少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那凄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难免心生怜悯。
宿远封有些着急“我已经醒了为什么还要惩罚他?”
“嗯?”
宿远封气势立刻弱下去,轻轻的说“夫人,他没有什么错,而且我都好了,别惩罚他了吧。”
“但是他让夫君受了这么多苦,”裴明辞的手轻轻抬起,缓缓向前伸去,那姿态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笃定。“瞧瞧,夫君的面容都清瘦了许多。”
宿远封愣住,反应过来有些羞耻,但还是努力抑制住自己向后撤退的本能,双手撑在床上,双腿慢慢弯曲,缓缓跪起身来,膝盖在锦被上摩挲出细微的声响。
他强自镇定,驱使着身体,一点一点地跪着向前挪动,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随着距离裴明辞越来越近,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仿若密集的鼓点在胸腔内敲响。
终于,他停在了裴明辞身前,一瞬间,那股香气再次像蛇一样缠绕着他,
他乖顺的垂下眼睫,将脸庞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地贴近,最终轻轻搁置于裴明辞的掌心之上,脸庞放在裴明辞手上的一瞬间,他能感到他脸庞上的手顿了一下,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宿远封控制不住的战栗。
接着他听到裴明辞轻笑一声,他忍不住抬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裴明辞笑。
从他穿越过来,裴明辞的表情就一直很平静,要不就温柔的让他脖子疼,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这种带着调笑意味的笑,他觉得比平静的时候,温柔的时候都不可怕。
但很快裴明辞就收敛了表情,毫不犹豫地将手从宿远封脸庞移开“夫君整理一下衣着,我带你去看好戏。”
看那大夫被松开,宿远封才松了口气问“看看什么好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宿远封并不情愿,他缓慢的穿上衣衫,但也不敢拖太久,怕裴明辞不开心,又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