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常?
钟可的眉尾微微一扬。
姓连啊……那可还真是,巧了。
包厢里的人群还在狂欢。
钟可却无心耗在这里了。
她先打电话叫了家里的司机,叮嘱他赶紧过来,务必把艾奇毫发无伤地送回家。
然后,扛着连裳便走。
刚走到门口,察觉包房内,有几个人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想了想确实不妥,又把人放下来,头靠在自己肩上,搀着走了。
她继承了母亲的血统,从小便力大无穷这件事,虽然不算什么奇闻,但考虑到家族的脸面,还是稍微低调点吧。
否则,万一被好事者拍下来惹了麻烦,她那宠妻成狂的老爹又不知要唠叨她多久。
她搀着神志不清、几乎丧失行动能力的连裳,在走廊里偏巧又遇到刘经理。
刘经理顶着那张油腻的脸,哪肯错过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哎呦!真巧啊,钟小姐这是……?”
边说,还边意有所指地朝她怀里的连裳努了努嘴,暧昧地对钟可眨了眨眼。
钟可强忍住恶心,配合地假笑道:“还得谢谢刘经理呢。包厢的一应支出都挂我账上,可千万别给我打折啊!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刘经理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岂敢,岂敢。那钟小姐您慢走,我送送您……”
“不必了。”
钟可一个大步越过他,刚要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叮嘱道:“哦对了,刘经理,我朋友还在包厢里休息,她喝多了,我让司机来接她。还请刘经理,务必——关,照。”
她特意加重了“关照”这两个字,明面上是拜托,其实还是她一贯的,话里有话。
刘经理当然也懂,钟家千金的朋友要是在璀色出了事,别说他刘经理,只怕整个璀色,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连忙毕恭毕敬地弯腰:“钟小姐放心!有我在,您的朋友一根毫毛也不会少。我这就安排保安去包厢守着,一定亲眼盯着您司机来接到人为止。”
钟可这才满意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带着连裳走了。
刘经理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露出不屑的神色啐了一口,却还是叫来保安,立刻去了钟可的包厢。
钟可一路把连裳扶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就直接把人塞进了后座,略想了想,驱车就往酒店开去。
樑城的“钟爱”酒店,名字虽然略土,却是整个樑城公认最高档的酒店,无论是地段、设施、还是装修风格,低调之中不失华贵,细节满满,到处都彰显出老板的品味。
老板,就是钟可她爹。
钟可从小就和她爹吐槽这名字土爆了,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年前的舞厅。
她爹却一本正经地回怼她:“小孩子懂什么,那是我和你母亲结婚的地方,没有比‘钟爱’更好的名字了。”
钟可只好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这爹真是被她母亲宠坏了,幸好母亲极力反对,他才没给酒店起名叫“钟爱连”。
钟可的名字,也是取了父母的名字。
本来她爹执意要给她取名“钟爱可”,她也的确一度被这么叫了好几年,直到母亲提出,在家里叫自己女儿“爱可”实在太肉麻了,她爹才肯妥协。
于是家里就成了“大可”、“小可”这么叫的尴尬局面。
但她那爹,是个肉麻起来不要脸的主,常常缠着母亲喊“小可”,搞得钟可浑身难受,早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不过幸好,这几年,爹妈出去旅游的时间更多,几乎不怎么待在樑城。
钟可总算过上了耳根清净的日子。
别人社交账号屏蔽父母,是怕被父母盯着唠叨。
她屏蔽父母,是觉得她爹那过于频繁的秀恩爱举动,实在很辣眼睛。
深夜的路上车不多,钟可很快就到了酒店。
她的车牌是录入过的,所以径直就开进了停车库,停到了VIP的专属车位。
她潇洒地下车,去后面扶连裳。
谁知,不晓得是不是车上密闭,或是难免颠簸,刚把连裳拽下来,他一个踉跄,竟然趴在钟可身上就吐了出来。
钟可大惊失色,本能地一把推开他,连裳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扶着车尾狂吐起来。
钟可看了看自己差点遭殃的高定吊带裙,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秽物,顿时眉头皱得像被拧在了一起。
“啧,真是晦气。”
她不爽地发了句牢骚,又看向一边吐得兴起的连裳。
钟可是遗传了她爹的洁癖的,一看那呕吐的场面十分惨烈,令人不忍直视,顿时打消了亲自扶他的念头。
她嫌恶地瞥了连裳一眼,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爱车,黑着一张脸就往电梯走。
钟可乘电梯上去没多久,很快就有保安下来,架着吐到有气无力的连裳也进了电梯。
“小姐,是抬到您的房间吗?”
保安回到大堂,见了等在那里的钟可,立马毕恭毕敬地请示。
钟可刚想回“嗯”,猛地闻到连裳浑身散发出的气味,胃里一阵恶心,连忙翻了个白眼否决:“别,随便开个房间扔进去吧。”
保安刚应了“好的”要走,钟可又补充道:“等等,记得让老张进去给他换身衣服……顺便洗洗。”
保安再次顺从地点头:“好的小姐。”
总算把人弄走了,钟可顺势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沉思起来。
前台的小姑娘眼尖,很快端来了红茶和点心,体贴地询问:“小姐,您今晚是在酒店住吗?我先让客房部布置好您的房间。”
钟可端起红茶抿了一口,点头道:“也好,让她们别帮我熏精油了,倒点玫瑰浴盐就行。”
前台会心一笑:“好的小姐。那麻烦您在这里稍等,很快就好。”
钟可正盘算着之后的计划,却忽然听见了酒店外面奇怪的声音。
她唇边泛起一个冷笑,心里玩味地想:好啊,舞到她面前来了?
樑城最近……
不怕死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