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隽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有人敢在他的局,当他不存在??他的面子还往哪放?
他顿时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推钟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这个臭婊//子听见了没?竟敢——”
他的手刚要推上钟可胸口的一瞬间,忽然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嗓子里连声音都发不出,生生卡在了“敢”那个字,他眼睛却瞪得极大,满是不可思议和愤怒。
摄魂。
对付一个醉酒的人类,轻而易举。
围观的人群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戏谑着起哄:“怎么了隽少?看到美女连话都说不出了?哈哈哈哈哈哈……”
“上呀隽少!叫她好好尝一尝你的滋味!”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这美人长得好,身材也好,就是不知道……隽少快替咱们试试,活儿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
在包间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节奏下,那些污言秽语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钟可耳朵。
她面不改色置若罔闻,脑子里却清楚地记住了他们的声音。
——她也会记得他们的脸的。
钟可心想。
挑衅她的人,从小到大,也不算少。
毕竟她这样的美貌和家世,从学校到社会到社交媒体,就算她不主动挑事,也很难完全做到“低调”。
可通常,只要见识过一次她的怒火,无论多么口无遮拦的人,都会明白所谓“带刺的玫瑰”,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她是一朵玫瑰,那不仅带刺,还有毒。
事态一变得严峻,钟可的脸上,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愤怒。
她瞬间解除了“摄魂”,扬起脸粲然一笑,煞有其事地对张君隽做起自我介绍:“你好啊张公子——我叫,钟可。”
包间里很吵,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说是用喊的也不为过。
钟可的大名,虽比不得张君隽那么高调,但只要是家在樑城的体面人家——或是高强度网上冲浪的路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她这一喊,就连那些原本跟着起哄的人,有几个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退到了墙角边。
可张君隽不知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还是故意装傻,明明才被她手下留情,逃过妖力的控制,又能说话了,也能行动了,却只当自己刚刚是走神了。
他稳了稳站不直的身子,皱着眉侧过头,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反对钟可喊道:“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钟可心里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她保持着唇边那妖娆而盛大的笑意,缓缓凑近了他耳边半分,注入了妖力,缓缓地说:“我、说,我叫钟可。听、清、楚、了、吗?”
“啊——!!!”
张君隽忽然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就倒在了沙发上。
他在一瞬间,只感到自己的耳朵传来撕心彻骨的剧痛,来不及去回忆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回顾痛感是怎么发生的,只在那一刻、那一刻,疼得他再也无法思考,无法继续站直、装x。
旁边一个围观的公子哥却惊恐地尖叫起来:“隽、隽哥!你的耳朵怎、怎么了?”
众人这才跟风去看,张君隽的耳朵里正流出一行浓稠的鲜血……
这还得了?!
几个平日里对他阿谀惯了的跟班立刻就凑上来,“隽哥”、“隽哥”的叫个不停。
钟可又从鼻孔里冷哼出一口气,她的眼神里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她眼前看到的,不是一个个活人,而只是,一些污染空气的脏东西。
这下,场面上的“焦点”再度被张公子顺利夺去,钟可轻轻地说:“不用谢。你喜欢风光,就尽情风光个够吧。”
趁着众人都围在张君隽身边嘘寒问暖的时候,她找了个角度捞了连裳出来。
正要扛着人走,果然有不长眼的跟班来给主子“出头”了——
“站住!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樑城!你敢在隽少的包间里抢人?”
钟可惊讶地转头去看那位“忠仆”,哦,是个黄毛。
这张君隽,还挺喜欢带着小弟们组团染发?
见钟可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旁立刻就有人拉了拉那个开口的黄毛,又是摇头又是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
黄毛却无视同伴的好意,继续对着钟可吆五喝六:“怎么?看什么看?别以为你是个女的,小爷就不敢动你。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樑城是什么地方!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有姿色怎么了?也就靠着年轻貌美,能卖上几年好价钱!反正都是谈个价钱,我劝你,不如直接跟了隽少得了。隽少疼人,你服个软,想要什么好日子过不上?还惦记这小白脸做什么?我劝你好好想想,女人呐,也就这几年值钱。过了这个村儿,你后悔都没人搭理你!美女,我可提醒你啊,这樑城,可是姓张的!”
旁边原本还在试图拉他的人,听到这话,吓得两手一松,直接从包间逃了。
钟可听得连怒火都没了,只觉得精彩、好笑。
说得出这种话,黄毛肯定不认识她,又张口闭口,都是“樑城”怎么怎么,估计他也不是樑城人。
……这倒也算了。
但她没想到,张君隽的狗腿子里,居然还有这种说话完全不过脑子的……街溜子?
樑城……“姓张”?
钟可饶有兴趣地眯着眼看了看黄毛。
好,很好。
既然樑城都“姓张”了,那就算……她们钟家没意见,樑城,也多的是人有意见吧?
钟可倒真是有点“欣赏”这个黄毛了,她轻轻一笑:“多谢。不过……我不差钱,我就喜欢小白脸。”
黄毛急了,上来就想从她手里抢连裳。
钟可正想着要用什么方式给黄毛尝尝社会的毒打,包间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了。
随着有人火急火燎冲进来,包间那震耳欲聋的音乐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