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情季方儒确实没有撒谎。
相比正常人的体温,这具身体真的算得上是滚烫。
滚烫得好像打开了他全身的毛孔,滚烫得足以吸引人全部的注意力。
温热的气息贴近了夏夜晚的耳边,结实小臂从后方绕过来,左手的虎口带着不可抵抗的力量,不由分说地紧紧钳住他的下颚。
“张嘴。”
他说得温柔,下颚上却传来越来越强的疼痛。
刚捕获的猎物都是会反抗的,本以为身前的人会与他僵持一会儿,没想到话音刚落,夏夜晚竟然顺从地将嘴巴张开。
两指伸进他的口中,在牙齿中间微微用力,将身前人的嘴撬开得更大。
口腔镜伸进夏夜晚的口腔深处,季方儒用细柄的手电仔细地检查着后排牙齿。
夏夜晚难受得皱起眉。
他知道,
这是在检查他有没有携带武器。
防止人质袭击,逃跑和自戕。
这位季先生看起来年轻,行事却谨慎老辣,他只能乖乖配合。
季方儒放下工具。
指腹由最隐蔽的地方开始,一寸寸摸索着口腔内柔软的皮肤,连牙齿与口腔壁之间也没有放过。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夏夜晚却产生一种身体被入侵的不适感。
咽喉生理性的轻微紧缩带动了唾液的产生,随着手指放肆地进进出出,无法下咽的津液顺着嘴角留下,可季方儒的手指就像钳子一样,强硬地让他无法合上嘴巴。
随着舌头下面的手指抽出,禁锢他的手终于离开了下巴。
夏夜晚得以释放般合上自己被过渡撑大的嘴,他捂着被掐得生疼的两腮,险些被迫不及待涌向喉咙的唾液呛到窒息。
检查完口腔,季方儒在旁边的矮柜上的托盘里拿出另一个粗一点的手电筒,又是与刚才同样的姿势,隔着乳胶后套,手指又抚上他的耳垂。
嘴巴长时间张大的不适感还没有退去,季方儒的手臂又圈在他的脖子上,强迫他微微侧头。
肌肉酸痛的脸颊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被迫靠在季方儒的上臂。
鼻孔,眼睑,头发,甚至是肚脐,季方儒手里拿着那柄手电筒,强势地拨开他皮肤的每一条缝隙,就好像要探知他身体的每一个秘密。
“没什么想问的?”
……
“与我无关,季先生。”
夏夜晚垂下眼眸,看着手电筒的光照到自己透明的指甲上,对方正在检查里面有没有□□。
然后可能是不放心,竟拿起指甲刀为他修剪起指甲。
夏夜晚道:“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我懂的。”
季方儒用指腹划过指甲的边缘,似乎对自己剪出的形状很是满意。
夏夜晚在想筹码。
能让季方儒觉得自己比陈文西更有价值的筹码。
夏夜晚继续说道:“若果您想要的真是制药权,我完全可以比陈文西更快得给您。”
夏夜晚看着镜子中站在他身后低眸专注的人,
“可那并不是您想要的。”
“您想要的……嘶——”
手指上传来轻微的疼痛,夏夜晚没有再说下去。
剪指甲的声音“咔嗒”一声,险些剪到他的肉。
季方儒的动作轻一顿。
终于抬起了眼,对上了夏夜晚的视线。
一时间,相顾无言,却又电光火石。
突然,他唇角挑起一抹笑:“小先生既然如此聪慧,定要检查得仔细一些。”
接着,季方儒放下手电筒,将夏夜晚的双臂抬起。
脖颈上突然的靠近热度让夏夜晚打了一个激灵。
紧贴皮肤的双手就像两个被加热得冒烟的熨斗,沿着他身体的线条,缓慢灼烧着他每次寸肌肤。
双手依次划过双臂,后背,前胸,渐渐来到他的腰腹。
夏夜晚双拳慢慢握紧,平静的双眼压抑着愤怒。
他真的很讨厌别人碰他,尤其是男人。
季方儒圈着他的腰发出轻笑:
“这几天在我这里可要多吃些,这身量两只手便能握住。”
身后的人突然蹲下,夏夜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那人的手沿着并不饱满的臀部滑进双腿之间,贴上隐秘之中鲜少被触碰的那块皮肤。
夏夜晚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毫不留情地扼住,双肺冻结,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止。
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的……不算什么……
他闭上眼,暗示自己。
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暴起清晰的纹路。舌尖顶着喉头,压抑着生理不适带来的呕吐的冲动。
但是不幸的是,黑暗并没有给予他期望的无视。
暗藏在体表下的神经仿佛变得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隔着底裤,触摸着布料下颤抖着的皮肤。
双手顺着大腿滑下,到纤细的脚腕。
就像...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很多画面。
那些夏夜晚花费了三年刻意遗忘的陈年旧事,在此刻被相似的境遇强制唤起。
除去手套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双臂垂下,夏夜晚像是刚经历过一次酷刑,疲惫跌坐到床边。
就在他以为这项以检查之名行“检查”之事的行为终于完成的时候——
人影又来到他的身边。
夏夜晚抬起头,却看见对方换上了新的手套,看向他的眼神一如初时。
来自床头的灯光微弱,平静陈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儒曾有幸得书一本,其名‘利国宪法’,书中一章对入狱前之人犯查验进行了详细规范,总述是为体腔检查,而‘□□ search’是流程最末亦是重中之重。”
“两百年的时间,足以证明其合理性。”
“无妨,只是检查。”
“阿西定不会让我苦恼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