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烬脸色一变,挡在风念安面前:“你什么意思?”
“世子,我把你放回去,可就是放虎归山,没有点把柄在手里,您让我怎么放心呢?这事儿若是怪罪下来,第一个要掉脑袋的可是我啊。”
风念安把眼一闭,并不意外。
他就说么,端王不会那么放心把他放回京的,不然他人已经回去了,欺君之罪不复存在,还靠什么拿捏他?
钟离烬眯了下眼,垂在身侧的手捏了下指骨,发出“咔吧”一声轻响。
一股浓烈的杀意弥漫开来。
谭少维并不惧他,好言相劝:“世子莫要动怒。这位沈郎君在我府上乃是贵宾,我定会好好招待,日日去信与你,待此间事了,一定派人沿途护送,完璧归赵。”
“我若是……”
风念安一拽他的胳膊:“我看这凤州也是山清水秀,多留些日子也无妨。”
钟离烬瞪他:“你疯了!”
别忘了你也是偷跑出来的!
风念安暗示他:“奔波数日,我身子也乏了,正好在这养养。”
我是请病假出来的,别说十天八天,我就是请三个月假,也没人会起半点疑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钟离烬还是不放心。
万一呢?
人落到端王手里能有什么好?而且谭少维还见过风念安,他想在谭少维面前隐藏身份并不简单,况且现在淮东淮南都不在身边,他那么娇贵难伺候,谁照顾他?
节度使府上的人会拿他当祖宗养着吗?
完全不行。
他怕风念安来得好好的,回去就得躺着回去了,到时候他怎么交代?
“他必须跟我一起走。”
钟离烬态度坚决:“没得商量。”
“哦?”谭少维挑眉,看了眼被他挡在身后只露出半个帷帽的人:“一个相好而已,世子这么不舍?”他开玩笑道:“回京让端王殿下再送您几个不就是了。”
这人真的没有其他身份?
钟离烬这才看出来,原来他一直都对风念安的身份存疑。
他握住风念安的手,言辞铿锵掷地有声:“红尘弱水三千,我钟离烬,只取一瓢。他不是我的相好,是我爱人。”
谭少维试图从他身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可惜,他越看越觉得,世子肺腑之言,无半字虚假。
连风念安听了都有些心里发慌。
别是入戏太深吧?
要是让长平王知道自己把他儿子掰弯了,那岂不是要小命不保!
谭少维收敛笑意,警告道:“世子可要考虑清楚。你就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不顾自己死活,也总得考虑长平关吧?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风念安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果然发现了长平关的异样,对长平关出手了。
他去看钟离烬的神色,却见他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勾起个无所谓的笑:“长平关的事?长平关怎么了?”
你们有证据吗?
要是有证据,此时就该拍在他脸上,等着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求着端王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威逼利诱,用一个相好做人质。
沈木和长平王,哪个更有价值还不是一目了然?
“我是没有证据能证明长平关发生了什么,但是世子,你欺君不是铁证如山吗?陛下若放言要杀你,长平王会入京求情的吧?”
若进了京城,可就回不去喽。
“世子,你先走吧。”
今天是回不去了。
风念安想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可钟离烬不松手。
“节度使,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可能也必须得跟你坦白了。”
节度使看着他脸上浮起的一点奸笑,眉心一跳。
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自己还有什么没注意到的?
不可能。
他那几个随从都被打散了,他在使诈。
“世子,别负隅顽抗了。”
他挥手,门口的士兵冲进来就要抓风念安,被钟离烬一脚一个,全踹出门外。
末了他掸掸衣摆,笑道:“你就这么肯定,我出京的事,陛下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