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都怪我。若有下次,先生定要将我也锁进塔中,尝尝苦头才好。”
亓官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可如何舍得。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你。”
“还有,先生是如何进到这后宫的?”
刚陷入悲伤无心多虑,现想来外臣夜半出现在后宫乃是违律之罪。
“若是发现了你在,恐行事更加出格。先生还是快些离开!”
说着就要将亓官柏从榻上拽起来,可他哪里有先生的力气,没成想人没拽起来,自己反而被拉了回去。
亓官柏将慌了神的夏福裹进外袍中,薄唇微启去吻那张嘟嘟囔囔的口,带有逗龟钉的舌温柔地舔进牙关,在湿软的内壁中缓缓扫过。
这是一个坚定有力的吻,夏福仿若置身于那汪温泉之中,舒服得毛孔舒展,一下子抚慰了夏福躁动不安地心。
他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睫毛轻扫过侧脸。
亓官柏啄着他的唇:
“你可知何为安身立命之本?”
夏福眨着眼睛思考片刻,说:“……能力?权力?”
亓官柏浅笑着摇了一下头,鼻子碰了碰夏福的鼻子:“是价值。不可替代的价值。”
夏福认真思考了片刻,便领悟了:“是了,是价值。人皆有所求所愿,若失去你会带来无法弥补的后果,那么他们便会在某种程度上偏心于你。”
虽然学艺成果不佳,但他一直是一个态度端正领悟力高的学生,此刻在亓官柏的袍子中只露个头,表情认真的样子分外可亲可爱。
“不错,所以阿福不必担忧。柏不止有虚衔,甚至若他日你重拾登顶之心,柏也可送你平步青云。”
“阿福。”
下巴抵在头顶,亓官柏将人拥入怀中,唤他名字的时候像是一种悠远的叹息。
“无论是掌中雀还是遨游天际的苍鹰,无论自在逍遥亦或耽于安宁。
柏愿你随心随性,得福安康。”
“那你呢?”
听到夏福这般问道,亓官柏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淡。
夏福心思细腻,一下子便觉出了不对。
蓦的,他想到了韩阳舒案上的那封圣旨。
“你……”
“世间万事万物总有制衡,心魔亦是。”亓官柏正色道,“柏欲前往哀牢,寻克制之法。”
“此事若成,柏欲侧耳,听阿福道你我未来。”
“若败……”
夏福亲了亲亓官柏的唇:“若败,你我同|修,做一对疯癫的白发老头。”
本以为先生又会义正言辞地纠正他,谁料,听着荒唐的话,亓官柏露出浅淡的笑,竟说:“好。”
夏福突然觉得,和先生一起做疯子也挺好的,身上枷锁全无,他人目光不管。
世间,只有所想,再无所念。
……
“殿下,您在听吗?”
春日的到来让人不禁开始发懒,再加上朝中势力开始警觉,那些“男宠”们也变得特别不好应付,姬夏甩了甩头,突然看到了身旁的韩阳舒,奇怪地问:“你怎么在这?”
今天不是亓官先生授课的日子吗?
“殿下可是发热头昏了?”
韩阳舒笑眯眯地,抬手想要去碰姬夏的额头,被他嫌弃地拍开了。
太子夏厉声道:“朝臣们如今已经对东宫起疑,你不请自来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非也,非也。”韩阳舒无辜地摊手,“您若想坐实昏庸之名,仅靠夜夜与那群人苟且可不行。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会按时上课的人是真的昏庸。殿下,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你……”
“嘘……”韩阳舒一把将姬夏按到在榻上,“张老头来了。”
姬夏立刻摆出一副从纵|情沉溺的模样,仰躺在榻上,手指插进在胸前人发间,伸长脖颈,sy溢出唇缝。
白色撞进视野中,姬夏怔住了,目光上移。
是亓官柏。
“哎呦……我的殿下呀。”凉亭中,张宰辅在后面不远处,以袖掩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母妃去世的早,你也算是在我的教导下长大,未成想将你教成如此不学无术的模样。不思上进也就算了,尊师重道也做不到。今日老朽就从这看着了!”
张宰辅吹胡子瞪眼的,在一旁席地而坐,大有忠直谏臣的架势。
可这些在姬夏根本无暇顾及,他眼中只有亓官柏冰冷的目光。
先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