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温河找上门来,尽管在李家的案子里没有程叙水的身影,但是在程叙水得罪李家之后牵扯出这些事情,让人不得不怀疑。
只不过调查组声势浩大,特别小队美美隐身,程叙水在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也亏得一开始李正论安在程叙水身上的罪名是入室抢劫,在澄清之后程叙水反倒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不过温河在看到调查组前前后后的调查细节之后,不禁有些害怕:有一双手,在他们身后完美推动着一切的发展,然而没有人知道是谁做了这些。
温河也有些怀疑,一个整天钻研怎么考四级的无业游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做这些事情。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对李分将的谋划则是从多年前就开始了,这必不可能发生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头上。
温河调整了一下呼吸,敲了敲程叙水家的大门。
没等程叙水来开门,一边的邻居倒是走了出来,苗兰璧转身拉上大门,看见温河的时候有些惊讶:“是来找小水的吗?他出门了,说是要带朋友体验生活。”
温河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这样啊,那我下次再来。”
“等等。”苗兰璧微笑着喊停了正准备走的温河,“小水这几天应该是被上次的事情影响了,一直没睡好,也找过我聊心事,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再来了,他……其实活得并不轻松。”
温河有些吃惊,随之而来的便是愧疚:“我明白了,他确实是被我们连累了。”
苗兰璧含笑越过她,提着垃圾袋下了楼。
温河烦躁地挠挠头:“都怪该死的李正论,这就去医院看看这个废物。”
程叙水此时正推着小车,他准备买点家具到另一个家里,自从小虫来到这个家之后,租的房子就总觉得很小,走着走着就会被一些杂物绊倒。
现在还有了小孩,就更需要大空间了。
程叙水推着手推车在超市采购适合小孩子的食物,小孩情绪低落地在他身边走着,牵着程叙水的衣角,看什么都情绪淡淡的。
“薯片吃吗?”
小孩摇头。
“巧克力呢?”
小孩还摇头。
“什么都不吃,你爸爸可不高兴咯。”
小孩嘴一瘪:“爸爸不在了,他再也不能高兴了。”
程叙水垂眸看了他一眼,将货架上的巧克力扔进了手推车里:“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人是有灵魂的。”
小孩带着哭腔:“可是爸爸从来不来见我!”
程叙水又拿了一板巧克力:“那是因为人类灵魂受到了限制,总有一天你能看见他,你要好好吃饭,要是他以后看见你瘦了吧唧的,他可是会很难受,说不定就散掉咯。”
小孩擦干净眼泪,抬头道:“不!我会好好吃饭的,叔叔要监督我!”
“好,听叔叔话就可以了。”
“嗯!”
程叙水将小孩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收进了手推车,结账的时候都听见别人感叹居然会有人带孩子买这么多零食。
他低头看了一眼,将大部分零食划给了小黑和小虫,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什么小孩,全是大人吃的。
他将买好的家具写好地址,就推着新买的小车将零食和蔬果运回了家里,小孩听话地走在身边,像极了哥哥带弟弟。
程叙水找人问过詹景熠的户口和学籍问题,他达不到领养的标准,小孩很有可能要被送去孤儿院。
詹家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妈妈那边的老人不愿带小孩在身边,程叙水知道是不愿看见他而想起两位大人的伤心事。
只是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多少有些残忍。
好在付从及时联系了他,提出可以将詹景熠放在他的名下,小孩跟着程叙水生活,就当整个特殊小队一块抚养了。
程叙水非常认可这个决定,顺带将小虫的户口一起解决了。
几天过去,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平息了。
程叙水趁着夜色,来到了医院,他手中拿着小黑特意打磨的小刀,经过小虫的隐藏,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李正论身败名裂之后便一直缩在医院里,警方也颇有耐心,派了人一直守在医院里,只是当初程叙水下手有些太狠,李正论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李正论看着一直软趴趴的东西,目眦欲裂,脑袋上又包裹着厚厚的绷带,墙上的电视机循环播放着李分将的“丰功伟绩”,这一切都让他抓狂。
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睡得死死的,甚至连查班的医生也在休息室歇下了,没有再过来。
李正论艰难地坐了起来,身后的剧痛让他恨不得将身边的一切都毁掉,然而这件事他已经做过了,导致他身上的债务更重。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清瘦的身影。
身影的肩膀上蹲着一个黑色的小团子。
小团子的声音悦耳清朗:“老公,他还活蹦乱跳着呢。”
来人的声音很有少年的气息,只是语气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你好啊,我唯一的演员,上次给你导演的片子,看过了吗?”
李正论的手开始颤抖,回想起过去几天的经历,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一想到自己屈辱的过去还可能在那些人的手机里循环播放甚至取笑,就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