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水：“行，别的摊子在哪？”
摊主手一抬，往另一边指了一下，却诧异地说：“诶，之前明明在的啊，怎么突然不见了。”
程叙水往他手指的方向看，没看见人，人来人往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那里摆摊。
他沉思片刻，将黑色猫手办收进了袋子里。
“快走，那只老鼠很可能是察觉到我们在这里了。”程叙水低声对乌幻白说道。
会场内人太多，三人想要找到一个人比在外面要困难得多。
程叙水提着裙摆，乌幻白在前面开路，身边人挤人，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巨大的音乐声响了起来，似乎是不远处舞台上开始表演节目了。
程叙水并不了解这些，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几个女孩在舞台上唱跳着，看起来青春气息十足。
一时的分神，身边的人便换了一圈，伏安影也不知道去哪了，原本走在前面的乌幻白也变成了陌生人。
程叙水有些懵地抬头，腰间突然一凉。
“别动。”一个刻意压着嗓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程叙水挑眉，不动声色地说：“你是……？”
那人狞笑了一声：“你不是一直在找我？”
“啊，那个偷窥狂。”
那人用刀抵着程叙水的腰，低声说道：“出去，不然我就一刀捅进去。”
程叙水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可真有胆量。”
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便掐了一只手，那只手十分冰凉，指尖深深嵌进了脖颈中。
程叙水回头，看见伏安影时毫不意外。
“现在看看，谁捅谁？”程叙水把刀从廖术的手中拿了出来，看着他憋红的脸，笑了一声，“尖嘴猴腮，你看着就一副小人模样。”
廖术身材矮小，穿着一身黑色，被伏安影捏住喉咙的时候，就像一只被抓在手里的老鼠。
程叙水注意到周围的视线，对伏安影说道：“人抓到了，我们走。”
伏安影提着人，装作认识他一般走了出去。
乌幻白正站在外面等着他们，看见人过来，这才凑到程叙水身边，可怜兮兮地问道：“老公，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程叙水拍了他一下，神情严肃：“人抓到了，别玩了。”
乌幻白把目光分了一点给伏安影，看见他手中的人，眼神变得有些冷：“就是他偷看你洗澡？”
程叙水将外面的罩衣脱了下来，穿上了厚重的棉外套，白皙的连陷进柔软的衣领里面，他舒服得眯起眼睛：“对，不过没能得逞，回去再说。”
人被伏安影扔在了韩大龙安排的车子后面，窄小的后备箱放老鼠刚刚好。
程叙水也不知道该把人带去哪里处理，按理说应该先联系王荣，但是这只老鼠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算了，先带回去看看，正好试一试韩大龙的新产品。”
乌幻白搓搓手，贴住程叙水被风吹得有些凉的脸颊，说道：“是什么东西呀？”
程叙水神秘一笑：“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伏安影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前面的司机也自觉地升起了挡板，后面的空间便只剩下三人了。
程叙水注意到他的沉默，问道：“抓到人了，怎么不开心？”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似乎很简单。”伏安影瞥了一眼乌幻白，声音有些冷，“完全不需要叫他来。”
乌幻白不乐意了，靠着程叙水说道：“你说不用就不用？要不是我在这，刚刚那些人集邮的时候你们能回答他们的问题吗？”
“我们可以拒绝回答。”
“你这是冷漠！”乌幻白转头看向程叙水，声声控诉，“老公你听见了吧，他就是这么不尊重人，所以我才不喜欢他！讨厌死了！”
伏安影在冬日里接触程叙水的机会变少了，他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很低，贸然碰到程叙水会让他不舒服，伏安影便也不再碰他，但是时间久了，心里总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表现，看向程叙水的眼神总是淡淡的，但是在不经意的角落中，浓重的妒意和占有欲便从一双暗绿的瞳孔中冒了出来。
乌幻白要是在场，妒意更深，对程叙水的蹂.躏欲更加恐怖。
他低头看向程叙水在座椅上垂落的罗裙，指尖在柔软的布料上按了按，揉皱了指腹下方一小团。
“主人难道只是为了见他妈？”
程叙水隐隐察觉到两人间的不对劲，立刻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小人嘛，我就是觉得三个人力量大。”
“这个我知道，三个臭鞋子！”乌幻白抢答。
程叙水闭了下眼，拍开了乌幻白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读好书了再说话，好不容易学进去点知识到你肚子里全成糟粕了。”
乌幻白有些无辜地揉了揉自己的手，低声说道：“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嘛……”
程叙水正要说话，乌幻白就在他的面前变成了触手团子，大团的黑色触手靠在程叙水的腿边，慢慢地探进了他的衣领，只堪堪露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老公，能量不够了，我变不成人啦。”小黑在衣领里闷声说道。
程叙水的心立刻软了下来，总觉得小黑触手形态就像一只柔软的小黑猫，太可爱了。
他伸手揉了揉，柔声道：“没事没事，正好休息一会。”
伏安影见状，靠近了一点程叙水，低着头状似沉思，而后长指甲在小黑的脑袋上划了一下：“尾巴在找你回去。”
“胡扯，我才出来多久。”
程叙水看向外面：“天早就黑了，今晚能在这睡吗？”
“当然可以！”“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
伏安影神色有些阴沉：“他不可以留在这。”
他的眼神落在程叙水的身上，不悦中又透着些可怜。
程叙水衣服中的触手在作乱，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要拜托小黑，不如解决了再让他回去吧？”
伏安影冷冷转头，眼神看向车窗外，视线落在飞驰而过的车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叙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廖术被他们抓住了，但是却忽略了这只老鼠的可恨程度，在回到酒店之后才接到消息，活动会场在他们离开之后便爆发了骚乱，舞台上表演的人突然陷入了昏迷，人数众多。
王荣忙得焦头烂额，医院那边排查不了原因，罪魁祸首又毫无头绪，一晚上的分析没有带来任何结果。
她无力地仰面躺倒在办公椅上，满脸憔悴，黑眼圈比眼睛还大。
“老大，我受不了了，根本没有一点线索啊。”年轻警察将文件扔在桌上，趴在桌面唉声叹气。
王荣揉揉眉心，疲惫道：“她们有些人拍了很多照片，你一一看过了吗？”
“看了啊，除了个别人，其他的真没什么记忆点，我也看了资料，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都是一些年轻人在玩爱好罢了。”
“个别人是什么意思？”王荣觉得奇怪，这种场所不应该会存在什么特别的人。
“呐，这位当时来过我们这，姓程来着，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都很好看，不过这位程先生爱好挺特殊啊，扮的是个女角色。”
王荣心思一动，说道：“照片给我看看。”
照片上程叙水正扬着有些腼腆的笑，尽管表情不大，但仍然能看出他愉悦的心情。
除此之外，还有些照片，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各个角度的程叙水，有一张引起了王荣的注意。
她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照片，程叙水的表情有些狡黠，他身边的男人手上掐着一个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贴合人设表演，但是他手上那个人……
那人看不清脸，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哪怕是隔着屏幕，王荣也觉得不太对劲。
在后面的照片里也没能看见那人，看样子应该是被程叙水带出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荣好像想到什么，她立马拿出手机联系了程叙水：“喂，程先生吗，我们这出了点事，你是不是抓走了一个人？？？”
她的语气有些着急，但是听程叙水那边十分有些嘈杂，听不太清楚程叙水在说什么：“……啊……是，人在……这，先……急，我在想……法。”
程叙水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背景音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但是却分辨不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兴奋，在做什么也不肯透露。
程叙水挂断电话，看着面前的房间，问身边的人道：“你确定好用吗？”
韩大龙有些兴奋地打开房间的大门，露出里面阴森恐怖的陈设，兴致勃勃地说道：“当然，我们事先试验过很多次，没有一次失败，这还是第一次投入使用。”
他转头看向被绑在一边的廖术，眨了一下左眼：“小子，算你好运，让你第一个体验。”
廖术阴狠地望着他们几个人，冷笑道：“杀了我，那些人全都要跟我陪葬。”
韩大龙抬起一只手，摆出阻拦的动作：“哎，我这可不是杀人，我比这位程先生有人性得多，我一向讲究以德服人。”
他抓着廖术的衣领，直接把人提了起来，然后抬臂一甩，廖术飞进了房间内，脊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差点让他咳出一嘴血。
廖术抬头看他们，只有程叙水进来了，他穿着不算厚重的毛衣，从门外提了一根木棍。
大门在他的背后关上，外面的灯光也消失在廖术的面前。
廖术有些慌张地蹬了蹬腿，黑暗的环境让他有些紧张，明明对他来说是最舒适的光线强度，但是因为程叙水的存在而变得让他汗毛倒竖。
廖术的双手背在身后，两眼冒着诡异的精光：“杀人违法，你们人类不是最讲究法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倒反天罡。”程叙水的眼神落在他身后的机器上，“且不说你是不是人类，你犯了那么多错，还指望着谁保你啊。”
廖术的屁股往后挪了挪，后背刚好抵上一个冰冷的东西，他回头看了一眼，一张黑色的铁质凳子正安静地站在自己背后。
程叙水往前走了几步，将廖术身上的绳子解开，廖术的爪子上还有尖锐的指甲，他在解开的下一秒，就抓着廖术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地面上，用手中的木棍狠狠敲了下去。
刺耳的尖叫声在房间内回响，外面站着的人都心有戚戚地往后退了一点。
乌幻白搬了个凳子坐在外面嗑瓜子，几条触手又要拿瓜子又要拿薯片，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响，有些兴奋：“老公每次整治坏人的时候都特别干脆。”
伏安影：“他在打我们的时候下手也很干脆。”
乌幻白：“……”嘴里的瓜子被嚼得咯吱响，瓜子皮也不需要吐了。
接连不断的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原本还带着人声的音色，越到后面越接近老鼠的叫声。
程叙水脚边一地暗红色的液体，几根细瘦的手指头散乱地落在地上，上面还带着灰色的鼠毛。
廖术浑身颤抖着坐在铁椅上，身下的衣服已经被液体浸透，即使做过那么多恶劣罪恶的事情，他的胆子依旧是下水道阴暗的老鼠胆子，一点伤害就能够吓坏他。
他满手都是鲜血，铁椅上的镣铐把他的四肢都困住了，只剩下一颗脑袋能够活动。
“你做过什么，自己有记忆的吧？”
廖术颤抖着点头：“大人、大人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莹在你的目标里面算是非常普通的人物。”程叙水的木棍抵在廖术的下半身，“还有很多人，这张椅子能帮你切身感受一下你所做的事情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廖术浑身一颤，双眼瞪得很大，几根老鼠胡须在脸侧隐隐若现：“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人类世界了，求你放过我吧！！”
程叙水眼神都懒得给他，把铁椅的开关打开之后，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说道：“这张屏幕，会将你所有的事情投射出来，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