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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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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还没等那慌张的话语说出口,妇人倒是先从钱愈那抬起脸的动作,把面前这张脸同脑海里的那幅影像先给对上了。

原本摆手的慌张动作慢慢停下,眉间染上惊疑,妇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寻旁边的三公主。

却见三公主还是那样用一种极其平和冷静的姿态,朝她轻点了下头。

也就是在这时,妇人终于重重地握了下自己的拳头。

她没有再管侧边朝她问身份的七品官员,而是很直接朝前跨了一步,直直地跪到了女皇的跟前。

与她下跪动作截然相反的,是她掷地有声的话:“女皇陛下,草民敢肯定,此人就是出现在村庄里朝草民问路之人!”

殿中的空气,好像随着这话都安静了几秒。

七品官员看看跪在地上的人,又看看女皇。像是被这话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似的,此刻惊慌开口:“敢问陛下这是发生了何事?下官不明啊。”

落九州坐在高位上,面对这询问也没开口,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妇人。

而落苏则半担忧地直起身子,想着要不要替妇人开口,解释下来龙去脉。

她明白这些话肯定是当事人说效果最好,只是现下还是免不了地有些犹豫。

两种思维想法正打架之间,忽然就见妇人朝她投来个满含着安稳、又蕴藏着感激的眼神。

而在那极快的一眼之后,妇人又把目光转向七品官员。

这回眼神是完全的直视了:“大人既不知,那草民就替大人来回想一下。”

她原本还带着些微颤抖的话音,在此刻已然全成了坚定。

妇人就这么细细地说着,从她第一次见到七品官员以及他身后的那帮人说起,说到他们在得出孙婆婆家的方向利落离去,再到孙婆婆家血案、朝堂上七品官员的状告。

一开始的话还是有些磕磕绊绊的。

可随着说出的话越来越多,那些点便慢慢串成了条线,直指七品官员杀人一事。

七品官员的脸色,全程就随着那话的进程,变了又变。

他像是想说话反驳,但又因自己不屑在人话未说完时与人争斗,所以还在勉强等待着。

此刻,眼瞅着妇人马上就要落出那最后的决断,他赶在那妇人停顿略微歇气之前,反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想控告本官,杀害孙婆婆一家、陷害宰相吗?!”

面色这会儿全是冷凝。

妇人被七品官员这堪称质问的语气问得一愣。

落苏却从这七品官员的面色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落苏快速想要说些什么去打破这个局面,却听七品官员已先一步开口,还开口就是:“陛下,臣冤枉啊!”

若说那官员面对到妇人时,是一种近乎冷凝的责斥。

那这七品官员面对到落朝女皇时,话音就已成了一片丹心里夹杂着委屈的不忿:“且不说臣为何要杀害孙婆婆,就论臣呈上的那一张张证据,那些也难道全是臣在造谣污蔑谢相吗?”

无言。

静默的无言。

妇人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拿不准方向了。只能凭着心中残余涌荡的情绪道:“那你出现在我们村庄作甚?孙婆婆一家难道跟您没关系吗?!”

她又提到了落苏找到的那块带血的木料。

七品官员听到这话后,眼底涌上了一丝嘲讽的笑。

消失速度很快,只有他面前、跟他对质的妇人一个人看到。

妇人就眼睁睁看着那七品官员眼底那刺眼的笑,在以一个几不可察的速度消失后,脸上很快又变成了一片痛惜。

七品官员一字字对她道:“臣……是为了查案啊……”

而在这个堪称叹息语气的后面,就是七品官员一字字地对着女皇吐露自己查案的过程。

“臣在得知沈公子极有可能是谢相之子后,立刻就想找宰相府里的一些老人求证,但奈何,臣赶到那儿时,门是关的。”

关着的门,理所当然地阻挡了他这个正义的朝廷命官查案的步伐。

于是很自然地,他们等到了第二日。

可是紧锁的大门,依然没有要开的痕迹。

一个过路的村民说:“孙婆婆一家,许是出远门了吧。”

案子毕竟要紧,况且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给他耽搁下去。钱愈在思考了又思考之后,终于选择原路返回。

而就在这时候,钱愈又听说了谢相即将出朝,去监看水利一事……

“臣知此事重大,也唯恐谢相出朝后再突生什么意外,这才于朝堂上冒险举报,可如今——”

钱愈说到这话音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件,“孙婆婆突遭意外,莫非……”

他的话没有再往下说,众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妇人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吐出一句乡野间的粗鄙之言,落苏却先一步地将她的话截在了口中:“所以钱大人的意思是,孙婆婆之事与你无半分关系?”

话音听着还是勉强能维持平静的。

钱愈看着面前三公主的脸,跟得到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三公主所言正是。”

落苏也没想到面前这人能有如此颠倒黑白的能力,被他那理所当然的话梗了一下。

随即落苏也勾起个笑,但笑里却看不出什么喜意:“那依钱大人所说,您不觉得此事有些过于凑巧了吗?您一去村庄,孙婆婆一家便再找不到下落——”

落苏本来是还想继续说的,但是那七品官员忽地就一个头砸在了地上:“三公主您也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钱愈这会儿已经是到了字字铿锵的地步:“臣先前在皇城中调查沈公子之事时,便感觉有人暗中窥视,臣怀疑有人知道了臣下一步的计划,提前到了村庄,这才导致了孙婆婆的身亡!”

寂静。

空气中又寂静了好几秒。

落苏的喉间梗了又梗,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居然找不出话来反驳这七品官员。

就属于他们虽然是有一条简单清晰的逻辑链,但里面也确实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条:他们当中根本没有人亲眼目睹钱愈一行人杀了孙婆婆!

而这就直接导致了,落苏现在只能听着这七品官员在这胡说八道。

听着钱愈居然还想把这杀人的事情,推到谢相的身上。

这还是落苏头一次直面地感受到“语言的力量”,能把黑的都能洗成白的,死的都说成活的。

她看看底下眼睛都有些被气红了的妇人,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多准备一些,是不是把事情想得有点太理所当然了。

但是落苏没有时间给自己去后悔。

她必须先把妇人安全地从这个事件里摘出来,然后再去找其他能作证的人,证明钱愈所言为假。

落苏在心里重重地打了下气,她看着妇人就要说话。

却听从他们争论开始一直没开过口的女皇,突然开口说话了。

落九州其实早就觉出了落苏话里那些可操作的点,而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给落苏提醒,完全是想看看落苏能做到什么地步。

同时,她也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一看搅和在事件中心人的表现。

而现在,她想得到的一些答案得到,落九州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

落九州快速地为此事做了决断:“两方争执不休皆有疑点,现下将你二人一起押入大牢,等候判决,你二人可有异议?”

话虽然问的是可有异议,但态度里却没给他们任何有异议的意思。

钱愈很快地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脑袋里几乎瞬间闪过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的收尾。

垂下去的睫毛遮住了他所有的思绪,钱愈再次叩首:“谢陛下圣裁!”

而于此同时,妇人听到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轻微地走神。

而落苏则看着人的脸,想起自己对妇人的承诺,当即想跪下向女皇请求收回成命。

女皇却像是感知到她情绪似的,朝她不赞同地轻撇了下头。

从女皇的动作中,落苏能明白女皇的意思——

这已经是现下最好的处理方案。妇人就算落到牢中,女皇也绝不会施刑于她。并且因为两方皆有疑点,宰相府那边也能暂时缓缓。

可是啊——

落苏看着此刻手指已经掐进掌心、眉心都已经绷紧了的妇人。

落苏的手动了动,她撑起扶手边,马上就要站起来。

她的起势已经很明显,甚至已经到了女皇看着她微微蹙起眉头的地步。

落苏就要站起。

忽然,一只手突然轻轻地扯了下她腿边的衣料。

是跪在她旁边的妇人。

妇人朝她安慰性地笑了笑,然后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陛下圣裁,草民亦没有异议!”

声音洪亮,看不出初见时一点怯懦的模样。

若不是落苏看到了她伏在地上时略微颤抖的手,都要以为她是当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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