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郁珏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半分惊讶。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道:“你爸也是个脑残,都分手多少年了还来纠缠我妈,少在这里发癫。”
盛卓然:“......”
虽然知道郁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勃然小怒了,咬着牙低声下气道:“真相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能不能对我爸放尊重点!”
郁珏:“再说你也是弱智。”
盛卓然:“......”
撂下人神清气爽地走出咖啡厅,郁珏没能想到,下一刻竟就为一时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
门口停了一辆车,通身漆黑,模样瞧上去却很寻常,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车窗处贴满了防窥的薄膜。
被挡住了前路,郁珏皱着眉,方才显露出一丝不悦。
车后门骤然打开,转眼便有一个男人两三步跨出来,浸着药的巾帕蒙在鼻上,同时近乎强硬地将他压在了后座。
闹市区,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谁都想不到会有绑架案发生。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待有路人反应过来,轿车早就一溜烟开远了,连张清晰的车牌照都拍不下来。
布料盖到脸上时,郁珏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闭着眼,佯装真的被迷昏了过去,躺在后座颠簸了一路,感觉车外投在脸上的参差光影中,暗的一面渐渐密了起来,像是入了山林。
然后,又被生拉硬拽地拖下了车。
先前的那个绑匪感觉药效差不多要散了,拍一拍半跪在地的青年的脸,见他悠悠转醒,这才退到身后,点点头:“人给你带来了。”
郁珏目光聚焦,定定看着眼前之人。
眼熟,相当眼熟,这不就是先前在宴会上骚扰秦舒的,盛卓然他爸?
“介于两石之间,相貌甚是中正。”他思量着点评,“那不如就叫......”
系统:“停,那是不能提的话题。”
郁珏不语,视线移到那中年男人身旁繁茂的紫阳花,又道:“如果他能换一个姓......”
“???”系统打断,“我看你是真的相思了。”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
中年男人逐步逼近,微微俯身,掐住郁珏的下颔,不同于儒雅的外表,目光极其阴鸷:“你就是秦舒的儿子?”
“......”郁珏缓缓道,“不放心的话,要不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中年男人的面孔扭曲了一瞬,继续兀自表演:“我要让她失去唯一的孩子,就此痛不欲生!”
郁珏的表情管理也在刹那失控,泄出一丝狰狞。
不是,怎么全拿他开刀。
终于找到听众,中年男人近乎迫不及待地交代了一切的缘由。
总结起来,实则相当主观且抽象。
当年两人原本好事将近,订婚前夕,盛父出轨了盛卓然的生母,事情原本持续了一段时间,也始终隐藏得很好。
然而,他有一个很喜欢为嫂子着想的好兄弟,也就是裴父,一来二去,他们就掰了。
语罢,盛父出离地愤怒:“我都说过了,我只是玩玩,结婚了就会收心,为什么她不肯相信我?!”
郁珏:“?”
槽点太多,一时半会不知该从何处开喷。
盛父又动情地说道:“秦舒这人就不能懂事一点吗?都说了,男人出门在外,逢场作戏很正常,都是误会,何至于此啊!”
郁珏:“??”
语气骤然沉下,盛父怒火滔天:“他们两个贱人肯定早就背着我搞上了,我就知道,我找女朋友前,裴溯那小子整天不见人影,我找女朋友后,他端茶送水嘘寒问暖比我还勤,一定有猫腻!”
裴溯就是裴父的名字。
郁珏:“......”
他匪夷所思道:“你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吗?”
系统:“这就是典型的秽史,完全忽略了不虚美不隐恶的修史原则。”
郁珏同时也很想让系统闭嘴。
这是深山中的一片废弃施工地,盛父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冷冷看了眼被覆住双手压在地上的郁珏,走到了烂尾架空层的外面去接电话。
看着他的背影,郁珏心生不妙。
虽说不知道盛父是要以怎样的方式让秦舒痛不欲生,但可想而知,要是落在他手上,自己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他低着头,余光注意到身边环绕着三个打手模样的健壮男人。
三比一,已方显然不占丝毫优势。
系统也很担心宿主的处境:“倘若你身死魂灭,那我们史学的未来又该通往何方,五朵金花的谜题又要由谁来解决,那么——”
郁珏眉心一跳,毫不犹豫地打断:“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系统:“有的兄弟,有的。你不是抽出了技能吗?你完全可以追慕先人,仿照崇祯帝自挂东南枝,我观察过了,此地密林遍布,树冠多又高耸,在救援来到前,他们很难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