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冯清让你担忧了。”苦祀微笑的看着冯管家。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冯管家急忙让端着药的大夫上前,“药已经煎好了,你快喝了吧。”
那白胡子的郎中看到被解开的布条和扔在一旁的树枝,心急的说道:“哎呀,这怎么给解开了,你这手不想要了?”
苦祀拿过大夫手中的药,一口气喝完,说道:“这过家家一般的捆绑手法,要是一直这么绑着,我的手才是要废了呢。”
“你还嫌弃上了,我看,当时就应该让你的手断着。”凤汐花将捣碎的草药倒在帕子上,递了过去。
苦祀接过草药,将它涂在自己的手腕处,然后对大夫说道:“麻烦给我点竹板。”
半晌,苦祀举起那只被包好的手,说到:“成了。”
凤汐花嫌弃的看着那个被包成粽子的胳膊,“你包成这样还有脸嫌弃我?”
苦祀说:“你不懂,这样好的更快。”
那郎中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没错,这样确实能促使手腕的骨头更好的长上。”
冯管家满脸笑容的送走了郎中。
凤汐花倚在桌子边,好奇道:“你是怎么和刘月茂成为朋友的?你俩的性子简直是南辕北辙,居然还能玩到一起?”
苦祀听她这么问,手摸着包扎好的胳膊,陷入到了回忆中.....
“我并不是在这个镇子出生,而是那年春天,我被送到了这个镇子上,因为我性格孤僻,所以没有同龄的小孩愿意和我玩,于是我便和山中的花草、动物为友,也算是逍遥自在,这个镇子中的人极其排外,尤其像我这种无依无靠,亲戚又疏于管教的小孩,更是成为他们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
凤汐花想起那些低头匆匆忙忙走在街上的人,排外?她见到的他们,怎么感觉像是互相都不熟识的样子,连在街上交谈的人都没有,这些人居然还会联手排外?
“而她,自小就在这镇子中长大,但因为她母亲嫁给了她父亲刘勾这个外来人,镇长震怒,于是整个镇子的人就管她叫客子,意思是她是客人的孩子,不是镇里的,镇子里的人不承认她,小时候的刘月茂害羞腼腆,长得跟瓷娃娃一样,私下里男孩子们讨论谁才是镇里最美的女孩子,她就被那些男生推选了出来,于是镇长女儿就特别讨厌她,总是处处刁难,她想和她们一起玩,她们就用水泼她,大冬天的给她的衣服弄湿,让她冻着回家,但凡她母亲给她做一件新衣服,她们就想方设法的要将她的衣服弄烂弄脏。”
“嘶,这群小孩这么坏啊。”凤汐花听了忍不住皱眉,怪不得刘月茂如今成了这种性格,估计和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嗯,镇子上嘛,平常又没有什么事情,选美成为镇花就成为这个镇子中比较热闹的活动,这个镇花的头衔一旦获得,将会有无数的少年郎前去追求,所以女孩子们都会比较重视,当然那次的镇花刘月茂就没有当成,因为镇长说必须是本镇的人才能参选,而刘月茂身体里流着外乡人的血脉,不算是镇子的人。”苦祀讽刺的勾起嘴角。“她没有了参加的资格,那些人就嘲讽她山鸡还想变成凤凰。”
“她一直到我来到这里为止,都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每每看到那些三五成群的女孩子们,她眼睛里就会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全镇子同龄的女孩子,只有她没有新衣服穿,没有好看的首饰带,直到后来,我被送到这个镇子上,那些人对她的歧视和嘲讽才逐渐淡去,镇长的女儿勉强允许她跟在她们身后,偶尔给她点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她们穿过不要的衣服,但这足以让她十分开心了。”
凤汐花想起初次见刘月茂时,她满头的簪钗,原来是因为这些,才导致她的审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苦祀见凤汐花垂眸不语,笑着说道:“你不是见了这镇子中人的打扮,还有那消失了的衣服店和首饰店,就是刘勾当上镇长之后,刘月茂下的命令。”
“原来如此,小时候她受辱难平,于是在她翻身之日,就报复回去。”凤汐花咂舌,“她还真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过确实任谁受到这种欺辱,有朝一日也一定会一扫前耻的,能理解。”
苦祀深深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我来后,她虽不曾跟着她们一起欺负我,但也没帮我,只是袖手旁观,后来有一次她又被她们欺负了,我手上正好有能治那些皮外伤的草药,就顺手帮她治疗了一下,然后将采摘的花,带到她头上,告诉她其实她很好看,没想到从此以后她就赖上我了。”说完,她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嘴角带笑。
“常年无人温柔待她,你突然的关心,这种感觉又是她一直渴求的,她不赖上你都怪了。”凤汐花看着一脸柔情的苦祀,调侃道:“不过,我看你也是乐在其中啊。”
苦祀立马正色道:“谁乐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