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你,你去看看,床单铺好了,我把枕头先装起来。”
闻言出来,看到闫炎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见到她,闫炎将身后的铝盒还给她,神态间带着几分随意:“肉干很好吃,谢谢!”
盒子塞到于悦的手里,人就潇洒地离开了。
于悦:……
就这样?只有一个饭盒?
杨福元从书中抬起头来,惊诧地问:“刚才是大炎吧?我怎么好似听他说‘谢谢?’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于悦解释说,今天是搭着闫炎的车回来的,拿了些特产谢谢他。
杨福元更觉得不可思议了,“那孩子不愿和大院里的孩子一起玩耍,也不爱搭理人。倒是……”
于悦打住:“我不是大院里的。而且,我先拎出干爹你的身份,他才愿意让我搭车的。”
“算了,大炎那孩子脾气有些古怪,别欺负你就行。如果他欺负你,你给我说,我找他爸去。小悦,过来,陪干爹聊聊天。”杨福元饭后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有些老人啊,喜欢讲古。我呢,就喜欢听一些家长里短。你给我讲讲你们老家的事。”
李长英抱着枕头走出来,“我也爱听。小悦,你先进来,咱们先把床铺好了,再讲给你干爹听。”
于悦应了声好,回屋时看见客厅隔壁的房间小开着,杨强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自己。
陪着李长英两口说了一会儿话。
李长英:“孩子今天刚来,坐车怪累的,先让她去休息。”
于悦回房间拿了洗脸帕牙刷和开脚的帕子,到外面压水井的地方洗脸刷牙洗脚。
这里用水很方便,不像在乡下,村里只有一口井。早上人多的时候,得排队挑水。至于夏天里洗脸洗脚洗衣,村民们更习惯到河边上去。
压水泵里压出的水是凉凉的,冰在脸上很舒服。
洗漱好,于悦将自己的竹筒一并洗了。洗得干净了,回房还要拿一个干净的帕子擦干,要不然,第二天一竹筒的臭水,那才让人哭晕过去。
擦干净竹筒,于悦从包里拿出一个油瓶,里面装了大约一斤的菜籽油,两袋菌干和一瓶辣椒酱。出去的时候,杨强也出来了,看着她手里的油瓶莫名。
“干妈,这是我们生产队种的油菜籽,您尝尝味道。”
李长英欢喜的接过,左看右看,拧开了瓶子的橡皮塞闻了闻,“真香啊!干妈仿佛看到了一片片的金黄的油菜田。”
闻过了,塞好瓶塞,还给于悦,语气柔和地说道:“可是呢,干妈不能收。这一瓶油,你家里可是要用一年的吧?干妈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干女儿一年没有油吃呢?这菌干和辣椒酱干妈收下了。”
于悦清脆地回到:“干妈,你收下吧!家里还有油,不骗你。去年油菜籽丰收了,我家分了三瓶这样的油呢!”
李长英佯装怒道:“你哄我呢,你干爹一年就得一瓶油。快,收回去。”
于悦怎么会容许她拒绝,:“干妈,真是有那么多。我家人多的嘛,何况,这是我妈的心意。我妈说了,要是你干妈不收,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于悦撒娇道:“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哦!”
李长英看了一下老杨,老杨朝她点点头。
她也眼馋油得很,毕竟现在没有军队里发到每个人手上都是有定额的。想多买都没有办法。乡下里,也只有年底才能得些钱,不然收了方家的油,给于家钱和票也好。两不吃亏。
收油的恩惠,自家是可以回报的,那么就大方地收下吧!
杨福元觉得于悦做事情妥帖。原本自己是有心好好贴补小姑娘的,让她生活过得好一些的。这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做事情如此稳妥贴心。得了一点自家一点好处,就想着回报。即便自家日子过得还不错,但他仍然觉得这一瓶油,可是珍贵!
杨福元斜睨了一眼自己的亲侄儿。相比之下,侄儿家就做得太差了。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待在这里,每次空手过来,走的时候手脚不空。
唉,这人和人啊,真的是不能比啊!要不是自己弟弟家的,早就由着妻子把人赶出去了。
于悦的这种做法才是人情交集中的长久之道,自己这个侄儿呀,像他爹妈,性子太自私,只想着自己怎么得里,这辈子也就这样到头了。
别看军区好似一个纪律严明的地方,但这里,人的眼睛是最尖利的,你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不用太久,就会将你看得清清楚楚。
于悦这样小事做得好的人,才能做大事。毕竟,大事,都是由小事叠加起来的。好感,也是这么累积起来的。
于悦,如果是个男娃娃就好了!不然,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出来。
于悦送出了东西,心里安心不少。让她在别人家白吃白住,总觉得自己要矮人家一截似的不自在。
于悦拿起客厅里桌上的铝盒,哦,里面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