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美能告诉她什么?闫炎没注意到,自己心里竟然还有些被舍弃的愤愤不平感。
闫炎推车到家门口,看见门开着,按了两下铃铛,里面传来他爸浑厚高兴的声音:“按什么铃铛,门开着,回来就进来!”
客厅里穿着军装的人见到闫炎,立刻就站了起来,伸出手向他走过来。
闫炎眼神一冷,直直地往他旁边走去,取下书包,往旁边凳子上一放。
“闫炎,你的礼貌呢?”闫连志严厉地说:“怎么对待客人的?”
闫炎转过来,漫不经心地握住那一只还尬在空气中的手说:“客人,你好!”
闫连志说:“闫村的顾绍忠顾哥都不认识了?粮食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绍忠国字脸,浓眉大眼,加上一身军装,一身正气。如果于悦在的话,她就知道这是书中的男主了。
顾绍忠不在意的笑笑:“闫叔,是我不好!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闫炎他不记得我是应该的。”
闫炎抬眉,眼里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会?我就算忘了我爸也不能忘记顾哥啊!顾哥,这么多年不见,你已经是军人了,听说你在川省,具体在哪个地方啊?”
顾绍忠说:“有些偏僻,闫炎可能没有听过。是在川省和滇省交界处,一个叫邛县的山区。”
“那个地方啊——”闫炎说,“我没去过,听说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对了,你弟弟顾绍安现在在哪里?”
顾绍忠说:“他在老家,现在生产队上坝挣工分。”
闫炎问:“哦,怎么没有去参军呢?”
闫连志说:“你以为人人都能进部队啊?这得看个人条件,你奶家里那么多孩子,一个也不合格,全都被刷下来了。”
这倒是,当时为了入伍的事,奶奶到家里来让儿子给子孙门疏通疏通关系,送他们去军队。可闫连志就是没有松口,说什么一切都按照规定来,不能走后门。气得奶奶他们说不认这个儿子要断绝关系,田丽华笑得可开心了。
闫炎说:“有空叫绍安哥过来耍耍啊?这么些年没有见过面,我还怪想他的。”
顾绍忠觉得闫炎今天说话有些怪里怪气,又不知道哪里怪了,只点头应了:“好!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转达。”
闫炎说:“顾哥入伍有六年了吧?想必军拳打得更好了,不如,我们出去比划比划?”
“好!”
男人,就不能像女人一样坐着话家常。打打闹闹,更能增进了解。
闫连志知道因为儿子小时候在她奶家不愉快,导致儿子与那边的人一直是冷冷淡淡的。现在见到他愿意亲近闫家村的人,心里高兴。
“去吧,今天都出去拉练了,操练场没人。”
两人奔到操场一角,互相行了个男人的开场礼。
第一回合,闫炎主动进攻,找准一处,拼命痛击。顾绍忠防守为主,挨了几拳。
第二回合,顾绍忠化被动为主动,力量放在腿脚,闫炎挨了几脚。
……
最后,两人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头上大汗淋漓,没有伤。
闫炎说:“输了!可真痛快啊!好久没有这么打过了!”
顾绍忠说:“不,我输了。你比我小四岁,只输了几个回合,是我输了。”
闫炎也不争辩,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舒坦地倒在地上说:“要是有酒就更痛快了。”
顾绍忠说:“酒?军队里都很少有酒,那玩意儿用粮食造的,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就是有,咱们也不要喝。”
闫炎偏头看他,裂开嘴笑:“你和你弟弟倒是不同。先前,我在闫村的时候,多亏你救我,把我背到卫生所,止血,上药。守着我……”
闫炎看着顾绍忠的眼睛,说:“我谢谢你,顾哥!那次你若没有救我,我恐怕早已没命了。”
顾绍忠摇摇头:“闫炎,说什么呢!没有我,还有其他人,闫家村那么多人,总有人会带你去医治的。何况,你奶他们还在村里。”
闫炎并不想提他奶,他从包里拿出所有的钱,放到顾绍忠那边地上:“顾哥,这钱你收下。当初,你救我的时候,花了十块钱,这是我所有的钱,我这个人,是懂知恩图报的。”
顾绍忠不收,将钱放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问:“闫炎,谁给你说我当时花了十块钱的?”
闫炎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到嘴里说:“你弟弟说的啊!对了,请你帮我转告他,他当时要我守的诺言,我可一直守着。”
“什么诺言?”
“既然是守诺,那肯定不能说的。”
顾绍忠说:“钱,你收回去。我当时就只花了一块多钱,不是十块钱。”
“你不收,我心里不安。”
顾绍忠挑了一块三毛钱,揣到口袋里,“好了,我收了。”
“顾哥,你还是一起收了吧。既然你在邛县,我请你帮我办个事。”闫炎说。
呆木鱼,我请一个人“照看”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