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丑了,金扇公主听闻能见到圣上,十分高兴。特意央求宫中乐师、舞娘编排,为的就是通过舞蹈能够表达我们志诚的心意。”
此时,周围的舞姬早已退至两边,唯有留下那个火红的身影站在中央,纱巾褪下,露出那娇俏的面容,含羞带笑。金扇公主,北朔王和王后的嫡公主。传闻她降生之时,天降金色霞光,被大巫师赐予金扇之名。北朔的第一美人,草原的明月,年芳十六,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芬芳醉人。这样的年华真是美好得不多不少,带着如此卑微的态度被投掷在这华丽的宫殿之中,不管她身后为何,她都是摄人心魄的。这样的夜晚,注定要为她的隆重登场搭建舞台。
宴席结束后,皇城南宫门外,仆人和马车早已有序等候在。因男宾、女宾不同席而坐,出来的时间有所差异。闫楚禛和其他的大人一样,站在马车旁等候着妻子。正和同僚闲聊几句,便见到金扇公主身穿红衣长裙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除了那凑过来俏生生的面容,还有便是勾人绮想浓厚的香味。
“公主金安。”借着行礼问安之时,闫楚禛不由自主地小小后退了一步。既是为了男女授受不亲,也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同为女子,凌挽馥也是爱用香,可均为清淡的香调。这样厚重的花香味让闫楚禛感到不适。只是这一瞬间的不喜欢很快便让他收敛了起来。人前的依旧是那个噙着笑之间透露着疏远,彬彬有礼中拒人千里的玉面公子。
“闫大人对先前的舞蹈可谓满意?”
“公主见笑了,闫某不过一届粗人,对歌舞实在不擅长。”
“闫大人又怎么会是粗人。我等自北边而来一路能南下,听闻的都是关于闫大人的事迹。闫大人少年英才,样貌俊朗,能写得一手好文,还会排兵布阵。”金扇公主的官话讲得不标准,北朔的腔调,一双大眼睛谈笑之间一眨一眨的,把这这一套直白的赞美之词说出了天真浪漫,仿佛那就是她内心深处最真诚的想法。然而,这仅仅是别人眼中的看法,能在殿上献出如此舞蹈的人,闫楚禛绝对不会将这个来自北朔皇族最尊贵的公主将年少无知联系在一起。
“此番过奖,真是公主抬举了。”
“这位是?”金扇公主咪着眼,看着眼前毫无避讳地打断她和闫楚禛谈话的年轻妇人。
“这位是内子,凌氏。”看见妻子的闫楚禛,被金扇公主的出现搅得不愉悦的心情顿时好转,介绍凌挽馥时的眼里充满着自豪和满溢的宠溺。
原来这就是闫楚禛的夫人,对于凌挽馥,金扇公主当然是有所打听。和所想象的不一样,凌挽馥身上除了让同为女子都不得不佩服的美貌外,更让人不可忽视的是那宛如世家闺秀的恬静淑雅。如此明艳灵动的女子,又怎么会让人将其和青楼以色侍人的印象相联系。
“我家大人对音律一事确实是一窍不通,恐怕他今日一开口,公主会直接被气晕过去。”凌挽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金扇公主眼里的不悦,反而自然结果话题,转头对着夫君笑道:“夫君,我累了。”
这么明显的赶人借口,金扇公主要是再强行阻拦,似乎就显得有失大体。她是北朔的公主,说得好那是客人,说的不好,就是手下败将献上来的礼物。才第一天,实在不合适造成不利话题。金扇公主声言也累了,便结束了此番谈话。
夏夜的暑热已至,凌挽馥掀开窗边的竹帘,让车内的闷热能消散一些。想起在南宫门金扇公主,凌挽馥笑道:“夫君可真是魅力无边,就连远方国度的公主都慕名而来。”
“公主是随着使臣过来的。”闫楚禛及时纠正凌挽馥的说法。
“这位公主可是位讨人喜欢的妙人啊。”如此熟练的技能,看似年幼纯真的言行举止,实则是一颦一笑都充满着诱惑。这样一份厚礼,确切、直接地打中了崇光帝的心坎上。让见惯了中原女子的矜持的圣上必然能尝到焕然一新的口味。
金扇公主在接风宴上的一舞获得了圣上的赞赏,珠宝、绸缎被大量赏赐送入四方馆。不仅如此,淑贵妃也时不时在宫中召见金扇公主,与其赏花聊天。可是,手持着进宫令牌的金扇公主,频频出入的确实崇光帝的乾阳宫,那是崇光帝夜里不宠幸嫔妃时单独就寝的宫殿。一夜之间,北朔使者从战败之国的名字中走出来,成了京中名流茶余饭后的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