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已经开始上钩了。
“哎,哎,哎,夫人可别谦虚。夫人就不要吝啬,稍微给我们漏一点,好让我们也能赚些小钱买胭脂水粉。”
“是啊,有银子也让我们也赚赚。”内宅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中的钱财除了自家带过来的嫁妆,就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可松动的银子。凌挽馥善于经商,几个相熟胆大的夫人先前也偷偷跟着她凑在一起做些小买卖赚了些。见凌挽馥拉着杨夫人在说个不停,以为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路子,就好奇地跟着问。
一下子被好几个夫人围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把杨夫人说得都不知所措。盛情难却,杨夫人再拒绝就是说不过去了。可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解释那些不义之财从何而来。扭扭捏捏之下,杨夫人临时编了一个说法,“就是娘家的一个小外甥,给我指点小道,放些利钱。”
利钱,原来如此,难怪那么神秘。几个夫人恍然大悟,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掌家夫人利用公家一时不用的银子拿出去放利钱可是不公开的秘密,银子的来源差不多,放利钱的途径则各有千秋,收回来的自然就差了。只有凌挽馥心中偷笑,内宅夫人放利钱能赚那么多,那么夫人们各个都是富婆了。杨夫人能一口气定下二十套衣裳,又买了那一堆金银首饰,想来齐二的合作利润还是收得颇高的。
凌挽馥是想要杨夫人拉自己入局,可是对方在关键时刻居然保持了最后的清醒,后面任由着凌挽馥怎么怂恿看,都呵呵几句了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既然此计不通,那么她就再上第二计。不进则退,不肯给机会她一起赚银子,那么她就想办法让人把银子都花出去。
凌挽馥借着起身净手之际,拉着四月在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离开的时间久了些,回来时金氏已经回到了这边的座位席上,正和几位夫人聊着天。
“夫人,耳珰已经找到了。”
“嗯。”凌挽馥接过四月手中的耳珰,选择了一个对角的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凌挽馥没有继续追问银子的事情,杨夫人心中松了一口气。女人之间的聊天,从来都不缺少话题,杨夫人很快就被她们聊着的另外话题所吸引。京中女子心中的宝店,珍宝斋据闻要准备推出一种新玩法。店中货物不仅可以自由买卖,还可以估价叫卖。
“就是荣老板会把一些从没拿出来的新货给熟客估价,倘若日后货物卖出了比预估价格高的价,荣老板就可以从中抽出一成作为答谢。”
“就那么容易?没有其他条件?”
“当然不是,我也问过荣掌柜了。他的说法是,这个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得是珍宝斋的熟客,而且一货一估,要参与估价的客人,得先支付押金,当然,押金事后是原封不动的退回。卖价比你预估价低的话,你还是得给十两给珍宝斋。”
输了就十两,赢了的话可是一成,珍宝斋如今不管是私拍,还是官拍都是热门得很,拍卖出去的货物都是价格成倍翻,要是能有机会预估上一两件货,稳赚不亏。杨夫人暗暗在心中打着算盘,估量着金氏话中的生意经。她前些日子花得有点猛,有好几家店铺的尾款还没给,齐二就忽然说不给她提供干货了,说不定此次她不妨也可以拼一拼。可是那押金应该也不少,她手上暂时没有太多的空余的银子可以给押金。
心中有事,接下来的宴席杨夫人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总想着此事的可行度,如何去筹集押金。杨夫人的心事重重全然被凌挽馥收入眼中。
翌日,杨夫人去珍宝斋,假借买东西的名义向荣老板打探事实真伪。从荣老板的口中得知确有此事,并且此举是珍宝斋为了答谢老客户的支持,机会不多。荣掌柜还很好心地给杨夫人看了前几次的收支账。
“前几次是小货,遇到了好买家,参与预估的客人小赚了不少,有的找我说要参加第二次。我货源有限,熟客更不少,能给出的名额实在不够。下一期的预估是刚进来的珍珠首饰,准能卖个好价格。”
“荣掌柜给我一个名额,我要参加预估。押金多少,我下午就送过来。”账册上的进账彻底扫除了杨夫人心里最后的围栏,她马不停蹄地赶回府中,把杨牧监藏在暗格里的小木匣取了出来。她算好了时间,不管输赢,只要提前把押金取回,那么就不会被发现。
杨夫人交了押金,拿着荣老板的收据前脚刚走,荣老板后脚就捧着装有杨夫人交来的押金的锦盒绕到了后间。沿着走廊一直左转,在尽头的一个房前,荣掌柜敲门。
“进来。”
“少夫人,这就是杨夫人下午刚送来的。”
凌挽馥点了点头,旁边一女子就向前拿起木盒,掏出柳叶状的小刀沿着缝隙小心地揭开了贴在在上头的封条,重新递给了罗伍和凌挽馥。
罗伍拿起盒子里的银锭一一辨认,“都检查过了,和那串铜板一样,都是假的,想来是一批货。”
“那现在就去报官?”荣掌柜瞧着那一盒子白花花的银子,果然不出少夫人所料,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里面竟然全都是假的的。
“不用,先封好。一切照旧,先给点甜头尝一尝。然后,想办法把这箱押金给我留下来。”诱敌总得赔上点诱饵,她要的不是眼下的小鱼虾,而是藏在后面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