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棱角，排球大小，形状不规则，冰凉的，有弧度。

云岁聿凭借自己先前在犄角旮旯里掏玩家碎片的经验，心里萌生一个不详的猜测。

揣起硬物在怀里翻了个面，一下摸到中上方两个框，中间一个翘起和中下方一个框。

又是一颗头颅。

玩家都健在，护士和豹子乘坐第二趟电梯上来，剩下雕像和仿生人二选一。雕像很早就守在安全出口外，她应该在大门打开时就立即进入了通道；仿生人听从玩家的指令，但是没跟着一起玩家上来。

不妙。他们没有对仿生人下指令？

云岁聿没摸到记忆里雕像小姐的长发，却摸到了眼眶处缠绕的枝芽。

是蒲天筠广撒网，还是有其他的玩家找到了这个通关方法？

两个推测都没有线索作证，云岁聿暂且压下疑心，继续向前走着，这次没走几步就走到了尽头。

负一楼安全出口处的大门紧闭，门外响着广播的音乐声、人们的交谈声、时快时慢的车轮声和孩童略显刺耳的嬉笑声。门内寂静无声，有光夹杂着喧嚣透进门内，在云岁聿脚下画出一条明亮的分割线。

门外的场景听起来完全符合云岁聿对商场内超市的印象，但是那里禁止观测。究竟是防止他看破美好的幻觉，还是防止他的介入摧毁这份美好，云岁聿不知道。他没有过多停留，转身返回了一楼。

雕像守在门口，怀里捧着几近遮挡她半身的三朵红棕色向日葵。

“你之前在哪里？”

难道是在通道里与他擦肩而过？

雕像不会开口说话，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

云岁聿不再追问，他低头看着严重损坏的仿生人头颅，打消了先去找玩家了解情况的念头。他想，大部分人应该不愿看到别人抱着一颗千疮百孔还装饰着花苞的可怖头颅向自己走来。还是想个能让别人更容易接受这个头颅的办法比较好。

云岁聿沉思一会儿，有了主意。他告别雕像，去到花店。

他在花店搜寻一番，找到了备用的空花盆。头颅有点大，云岁聿了些力气用店铺内的钳子凿平或凿下凸出的部位，把头颅有着花苞的那一面向上放进花盆里。

花店有几个货架摆列的花盆里有泥土，云岁聿逐一铲出一些倒进自己的花盆内，泥土很快堆积起来。直到花苞下的残骸被彻底掩盖，云岁聿放下滑铲和花盆，双手交替着慢慢按实泥土。

14号玩家透过花店的玻璃窗看云岁聿捧着个花盆忙活半天没忙活出什么名堂，于是走进店内，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你踩奶呢？压土不是这么压的，挪个臀，我来。”

14号玩家一撸袖子，挪过花盆，手指按进土里把刚才压得不成样的泥土松一松，还没开始动就碰到个明显不是泥土的硬物。

“原来在藏东西啊，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14号玩家语气轻松，丝毫没有料到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他不顾云岁聿的劝阻，带着挖宝的心思一点一点地扫开泥土。花盆里的奥秘渐渐现出面目，14号玩家一改轻松期盼的姿态，语调也变了样。

“这是什么……我嘞乖，我嘞乖，我嘞个乖乖——”

云岁聿上前扶稳被14号玩家后撤步的动作险些歪斜倒地的花盆，一转身看到对方用花铲尖在他和花盆之间来回比划，几次下来才找回标准的普通话语调。

“你、现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