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些小马驹专为年纪小的学生准备,十分温驯,待会儿你可以亲身体验一番。”
傅文眼睛一亮,正要说些什么,谢光走过来,挑衅地看杜青棠:“杜同窗,你敢和我比射箭吗?”
杜青棠:“不敢。”
谢光:“谁射中的次数多,谁就是......你说什么?”
杜青棠迎上谢光愕然的眼神:“谢同窗好生奇怪,上次你在孙教谕面前说我精通骑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杜某不曾同你计较,这次你又固态萌发,要与我比射箭,可杜某上午分明说过自己不善骑射,你这般行事,到底居心何在?”
她说这话时并未遮掩,周围人都能听见。
“杜同窗竟不善骑射?我一直以为她如谢同窗所言,骑射十分精湛。”
“多半是谢光信口雌黄,故意刁难杜同窗。”
“这人好生无耻,杜同窗怎么他了,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多屡次为难杜同窗?”
谢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比开染坊还要精彩,他指着杜青棠,说不出一个字,只得吃下这闷亏,甩袖而去。
“诸位!”钱教谕高声道,“请尽快领取弓箭,稍后开始练习。”
“是!”
杜青棠和谢光的争执只是一个小插曲,众人各领取长弓一把,钝头箭二十支,百余人分为两列,相向而立。
杜青棠在内的四十名新生站在一起,钱教谕亲身示范几遍,让他们自行练习,找找感觉。
因为是初学者,钱教谕给了一石的弓,杜青棠尝试着拉动弓弦,有些吃力,但在可承受范围内。
她从箭袋中取出一支钝头箭,拉弓搭箭,瞄准远处草绳编制而成的箭靶。
手指一松,箭矢“咻”的飞射出去,落在她和箭靶之间的草地上。
杜青棠不见气馁,继续尝试。
第二次,箭矢射得远了些,但距离箭靶还是有一段距离。
第三次,箭矢射得更远一些。
第四次......
第五次......
直到第六次,箭矢擦着箭靶的边缘,扎进草地。
这期间,丁班的老生们一边装模作样射箭,一边欣赏新生们练习射箭时的窘态。
同时,骑射场上还有童生班和秀才班的学生。
他们很快注意到杜青棠的举动,见她一次又一次地射空,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但是很快,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她是不是越射越远了?”
“似乎也有了准头。”
话音刚落,杜青棠手中箭矢飞出,命中箭靶。
虽在边缘处,却应证了说话之人的发现。
“嚯!还真是!”
“杜青棠可真是个妙人!”
人群中,谢光脸色阴沉,攥着弓的手暴起青筋。
姓杜的就是个阴险狡诈的白眼狼,她应该灰溜溜地滚出书院,而不是名声大噪,备受书院众人的追捧!
谢光藏身人群,悄然靠近杜青棠。
而彼时,杜青棠抽出第九支钝头箭,拉弓搭箭,瞄准远处的箭靶。
松手那一刻,谢光猛地撞上杜青棠的手肘。
众目睽睽之下,箭矢偏离既定轨迹,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飞去。
“啊!”
众人哗然,惊呼声迭起。
他们往四下里退散,然而人数众多,退无可退。
更有甚者,在周围人的推搡下摔倒在地。
眼看一场踩踏事件即将发生,杜青棠转眸看向暗自窃喜的谢光,眸中的锐利冰冷令人心惊胆颤。
谢光愣了下,肆无忌惮而又充满恶意地笑了。
杜青棠眼眸微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最后一支钝头箭。
弓弦拉满犹如满月,箭矢裹挟着寒风射出。
“咻——砰!”
第十支箭矢以肉眼难以捕捉速度追上第九支。
只听得一声脆响,第九支箭矢被撞得偏离轨迹,落在草地上。
第十支箭矢却未停止飞行,流星般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轨迹,命中左斜方的箭靶。
远处,钱教谕的声音震耳欲聋:“正中靶心,十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