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知迟疑几秒,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理智诉说着不可以,身体最终却在那双充满渴求与无措的双眸中点点头,“可以。”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余生睁着眼,刚受过惊吓的大脑还在思索这些问题是什么,身体却撞进了一个带着潮湿的拥抱。
“别怕。”季方知叹口气,终于忍不住伸手环住余生,一只手安慰似地轻轻抚上怀中的脑袋:“你慢慢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害怕,才能好好照顾你。”
“我……”余生看向季方知,眼里带着一丝恍惚和依赖,只是很快就被重新占据身体主导权的清醒盖过:“做噩梦了,我房间有鬼。”
季方知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早说是做噩梦了呗,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身体怎么了。”
“上期节目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怎么又晕倒又做噩梦的。”
余生摇摇头,握上面前递来的手,站了起来闪身进季方知卧室,似是怕面前的人反悔。
这是余生第一次踏足季方知的房间,靠墙的书架上摆满各类书籍和剧本,展示柜里是定制的手办,一眼扫过去,余生就认出这是季方知出道以来饰演的各个角色。
房间中央是宽大的床,床头柜上随意摆放的剧本被翻开几页,露出星星点点的字迹和着重标记。
季方知不自然地合上剧本,将床上凌乱的被子抱起,挡在余生面前:“昨天早上走太急,没来得及收拾。”
“我睡地板,你睡床上。”说着就从衣柜里抱出厚毛毯铺在地上,将手里的被子放下,又将余生的被子抱来,仔细铺在床上。
余生视线跟随着季方知,手下没注意,‘一不小心’将床头柜上的半杯水打翻在了被子上。
“我被子湿了。”余生无辜抬头:“季方知。”
季方知手忙脚乱地将水杯拿起来,纸巾反复在被子上擦拭,却为时已晚,被子一角早已湿透。
“算了,你盖我的。”季方知将湿透的被子换下,突然抬头:“你不介意吧?”
余生看出了季方知即使没被子也要睡地板的想法,轻轻开口:“对不起季方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盖一张被子,你的床大,两个人躺着也会隔着距离,而且都穿着睡衣不会有什么的。”
看着季方知顿住的动作,余生接着开口,尾调微微颤抖:“算了,对不起是我想的太不全面了,其实我这会好点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应该也没关系的,我回我自己房间,被子我用吹风机吹吹就干了。”
说完余生就挪着步子,从季方知身边绕过想要出门。
“等等。”
手腕从身后被拉住,“就在这里睡。”
关了灯,屋内落针可闻,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偶尔翻身,布料摩擦被子发出的沙沙声,分毫不差落在余生耳朵里成了诱人的低吟,与跳动的心脏此起彼伏。
“季方知。”余生睁开眼,伴着雨声着迷地看着季方知侧躺着的背影:“对不起。”
“嗯?”
“我下午的那些话都是乱说的,你不要在意。”余生往被子里缩了缩,埋进熟悉的青茶香里:“是我不对,看到你和她接触,一时失了理智,说出的话就没了分寸。”
“我希望你陪着我,我希望你可以在我身边,我说的话都是谎话。”
“我需要你。”
随着落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黏黏糊糊的气息,余生不安地摩挲指尖,安静的房间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那颗亲手被剖开的心脏。
“我不会和她复合。”寂静了几秒的空间终于传来季方知微微发哑的回答:“余生,按照合约来看,我是你的男朋友。”
余生缓缓呼出一口气,干涩的眼眶也因为这句回答沾了些许湿润。
“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误会,让你觉得我和江宁曾经在一起过。”季方知接着开口:“不只是江宁,我和其他人也从来没有过超出朋友的关系,我很难和别人建立起一段感情。”
黑暗中余生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没在一起过?那这么多年,是她一直在误会吗?
“我和江宁、顾星俞从小一起长大。初中后顾星俞去了一中,我和江宁在二中,我们两个一直都是同桌。”季方知迟疑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同桌坐久了,自然就有了绯闻,我没在意,毕竟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你不在意就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反而你越解释,传的越真。”
“我以为我和江宁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高考前,江宁一家搬去了国外,我们的联系也渐渐淡了,只是偶尔她回国我们才会聚一下。结果两年前我在她的城市拍戏,她突然说喜欢我。”
“这句话说出口,其实我们都知道朋友再也做不成了。”
“其实也怪我,看不出那些细节,如果早些注意到了,可能也不会让事情进展到那种地步。”
“这是我和她的所有故事。”季方知转过身,对上余生的眼睛:“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