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拼命地摇起了头:“还有……还有我晕过去前最后的记忆,是听见有人进来了,他走过来试探了我的鼻息,然后我隐约听到有人问我‘信和胸针在哪’,我当时含混地回答说把胸针卖了,就晕了过去。后来我醒过来听其他狱医说,从我晕过去到有人发现,一共过了半个小时,这期间没有人进来过。他们一定是在撒谎!狱警和狱医怎么可能让我一个犯人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单独留在医务室里长达半个小时?他们就是想趁我过敏的情况下搞死我!一定是那个哑巴干的!他是在报复我偷了他的东西!”
宋韵脩和张潇两人对视了一眼,如果周大海所言属实,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或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但是一个几乎和社会与世隔绝的隐士,怎么可能神通广大到来拘留所搞谋杀?
“你说你把胸针卖了,那两个胸针卖给谁了?那封信又在哪里?”
“胸针当晚卖给了我一个哥们,叫杜涛,信被我塞在了我的床头的夹板里。”
宋韵脩退出了审讯室,给安哲波打了一通电话:“小安,你和婷婷找几个人去一趟周大海的出租屋,搜查一下他的屋里,把他床头夹板里的信带出来,另外把杜涛带回局里,他应该是专门替周大海销赃的。”
“杜涛?”安哲波疑惑地问道,“我和孙婷婷今早就因为做伪证的事情去找过他了,他同屋的人说他好几天没回去了,他打工地方的老板也说他旷了好几天班了,他们都推测这人是不是惹了什么事跑了。”
宋韵脩顿感不妙,但是恐怕也来不及了,正好此时韩天凡打来电话,通知他车企已经同意提供车辆行驶的记录,公司内部正在走审批流程,大概2-3个工作日就能拿到。宋韵脩简略地把情况交代给了韩天凡,并吩咐他和安哲波、孙婷婷先去取信,并且叮嘱他们万事小心。
之后,宋韵脩和张潇便找到了拘留所长,将周大海的供词讲了一遍。听后,拘留所长大吃一惊,连忙推脱道:“这怎么可能呢?张警官,我们拘留所不可能有这种事情,我当所长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也没有犯人在我所里出过事。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把当晚值班员叫过来。”
很快,当晚的两个值班员就过来了,问起那晚的事,两人矢口否认有过异常,但当张潇提出查看当晚监控的时候,两人却面露难色。
“那晚……监控坏了……”
“监控坏了?!”张潇再次因为这个理由而碰壁,不禁有些气恼。
“那天晚上囚犯之间确实发生了冲突,当时一名犯人被捅伤后送去了医务室,可是之后没多久,所里突然发生了断电的情况,虽然备用电源很快启动,但是后来我们才发现,有几个监控摄像头在这期间发生了故障。”
拘留所长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他怒气冲冲地问道:“为什么这件事没有通知我?”
值班员瑟缩了一下,嗫喏地说道:“因为停电真的只有几分钟的事,我们后来去查看了配电箱,发现是跳闸了。这个拘留所有点年头了,设施是有些老旧了,而且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们就没有太过在意。监控的事情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所长勃然大怒道,“平时那些规章制度你们都学习没有?这么重大的事情都能出纰漏!”老所长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开始抑制不住地又喘又咳起来,宋韵脩都害怕这位马上就要解甲归田的老所长一个不小心,上不来气晕死过去。
老所长缓了半天,才说道:“张警官、宋警官,这件事是我管理不到位,今天之后,我一定会彻查这件事,给你们一个交代。咳咳咳……至于那个周……周大海是吧,我会走个手续,把他调到单独的房间进行关押。反正他犯的是轻罪,过不了几天就能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