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年赖在我这里，啥事都不好好干，以为我没注意吗？”女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好好证明你自己，做得漂亮点，别再让人盯上了，我们准备了十五年，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被阻止。实在不行，你去联系，让那对兄弟出手，在‘那个地方’住了那么久，总该为大家出点力，交点房租吧。”

肖墨笑了一下，说道：“我明白了。”

女人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等到几个人出去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另一端用娇柔做作的声音撒娇道：“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怎么样，结案卷宗写完了吗？”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天下午，宋韵脩敲了十分钟，才敲开了张潇的办公室门，房间里的烟味呛得他咳个不停，他打开了窗户，从张潇手里抢走掐灭了最后一根烟，“你窝在办公室里待了多久了？刚刚嫂子给我打电话，说你好几天没回去了，这两天打电话也不接，她真的很担心。”

张潇一屁股坐回转椅上，把脚翘到了桌子上，闭着眼睛说道：“从开完会后我就没回去了。”

宋韵脩看着他的黑眼圈，问道：“也没睡觉？”

张潇皱了皱眉头，道：“睡了几个小时吧，只是我一闭眼就想到那具烧焦的尸体，想到周大海，还想到杜涛……”

“杜涛……”

“杜涛不可能是死于入室抢劫杀人，没有哪个专业杀手会去做这种事。我觉得，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他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的，是那封黑色的信封，“我只是觉得，他们不能白死，必须有人为他们查出真相。”

“你……”宋韵脩震惊地说道，“你没有把它当做证据封存吗？”

“封存？我怕把它封存了后，就再也拿不出来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信封非常重要，这个所谓的‘纪念日’上，一定会发生大事，现在的这些，都只是前菜而已。”

宋韵脩把烟灰缸里堆积如山的烟头倒进了垃圾桶，无奈地说道：“再怎么发生大事，靠现在掌握的那点信息，坐在这里想破头都想不清楚。走吧，这个案子结束了，孙婷婷和韩天凡两人也要回白象市了，今晚方竣张罗着想给他俩开个送别会。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在案子里立了功了，作为队长，你得好好表扬表扬他们。”

“那群小兔崽子只是看案子结案了，想找个借口闹腾一下，也就你会惯着他们了。”张潇耸肩说道。

二人一同出了办公室，刚好看到韩天凡收拾了行李往外走。

宋韵脩道：“小韩，走吧，去对面的KTV吧，今晚开送别会。”

韩天凡摸了摸头，说道：“张队，宋副，你们去给婷婷开吧，我……我今晚得先白象市了。”

“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忙了好几天了，怎么着也应该放松一下再回去吧。方竣那个兔崽子还想在聚会上给你灌酒呢。”

看到张潇和宋韵脩疑惑的表情，他有些愧疚地补充道：“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得先回去看看。谢谢你们特意给我们开……送别会。”说罢，他深鞠一躬。

张潇也有些感慨，他伸出手说道：“鞠什么躬啊，我们才要谢谢你来协助我们调查，以后如果你再来黑寅市，我们请你吃大餐，补上今天这一顿。”

韩天凡低头道：“我好像……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让这个案子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张潇和宋韵脩一时有些语塞，毕竟这起案子没能调查出真相，算是他们从警以来最大的失误和遗憾，也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韩天凡继续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回到白象市后，还……还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我会尽最大努力，不让真相石沉大海。之后，如果……我找到什么新的线索，我……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宋韵脩叫住了他，安慰道：“小韩，你不是没帮上忙，你帮了很大的忙。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了我们思路，现在，也给了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的动力。你说的对，不能够让真相石沉大海。小韩，谢谢你。”

韩天凡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似乎对这样的好意非常不习惯，他比平时更加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我知道了，张队，宋副，那我……我先走了。”说罢，便拎起东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二人目送着他离开后，孙婷婷和其他警员们也从办公室里嘻嘻哈哈地走出来。孙婷婷看到两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张队，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啊？我刚刚看到天凡出来了，他人呢？”

张潇若有所思地说道：“啊？天凡啊，他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这顿饭下回补上，他让咱们好好玩。”

孙婷婷遗憾地说着：“这样啊，我还想拉着他多唠唠家常呢，之前和他在白象市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也没什么机会出去玩玩，互相了解了解。你们可不知道，白象市局里官僚气息很浓的，大家知道他是局长未来的女婿，平时巴结他的人很多，搞得这个腼腆的小伙天天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什么毁了仕途，但是真正跟他交心的同事之类的，根本就没有过。我还经常有人偷偷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她挠了挠头说道，“我以前不了解他，也以为他是个攀炎附势的人，这次才发现，他其实挺努力工作的，人又老实，虽然木讷了一点，但是个好孩子啊。本来还想这次聚餐的时候和他好好聊一聊，道个歉，将来就是好哥们了，以后回白象市局里我罩着他，没想到他竟然先走了。唉，好可惜啊。”

张潇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臭丫头，想的还挺多。就算今天没办法道歉，以后还愁没机会吗？想和别的同事破冰，每一天都有机会，只要你肯迈出第一步。而且我看你俩这次配合还挺好的嘛。”

孙婷婷笑道：“也是，以后机会多的是。下回休假，我拉着他来咱们这边多交流交流，张队欢不欢迎啊？”

“那当然欢迎啦，隔壁街新开了个烤鱼店，下回请你们一起去。”

方竣在后面笑着说道：“走啦丫头，天凡先走了，你可得去参加送别会，不然我可就白做这么多准备了，天凡的以后还可以补上。”

几人说说笑笑地向KTV走去，殊不知他们再也没有和韩天凡破冰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