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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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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自肉疼的李生并不急着去捡手机,而是捂住受惊吓的胸口质问两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谷峰、邹海泉两人面面相觑,“你说要带我们去补录指纹。”

“哦,”李生拍着头,“我忘了,”他捡起息屏的电话在手上反复掂量,“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自己去吧,就在二楼一上楼梯对面的房间,昨天你们去过,还找原来那个人行吗?”

大概没想过警局办案人员的处事风格这么随意,两个人犹犹豫豫地,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地走着,像是在确认某人会不会随时反悔一样。

李生按下拨号键,技术科的汪海接通电话:“怎么样?”

“顺利进行中,”李生说,“你那边怎么样?”

“万无一失。”

然而,几乎是这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差点成为李生的噩梦。

按原计划在目标垃圾桶周围设下埋伏,等待邹海泉搜寻手机的时候对其形成合围之势,原本一切顺利,却没想到按照原预定应去往二楼的谷峰因为怀疑谎称去卫生间的邹海泉与涉事警官有不正当交易,悄悄地跟在他身后,见到老友被警方团团围住,本着捡便宜立功的心态趁人不备,跳进包围圈学着电视里的语气对邹海泉说:“放下武器,立即投降。”然后转过身来想要向警方邀功,却被风暴中心的邹海泉一把勒住脖子,一肘击碎花盆抓起锋利的碎片按在谷峰脖子上。

谷峰吓得不敢再动,他每叫一声,瓷片就刺进一分,毫不留情。

“邹海泉,放弃抵抗吧,”高岩从人群中站出来,“为了一个郑军,值得吗?”

“对啊对啊,跟警方配合争取宽大处理多好啊!”李生也跳出来附和,脑后的冷汗刷刷直冒,这次请君入瓮的行动完全是私人的,顺利拿到线索最好,否则的话当做没发生冷处理,可是被他这么一闹弄得人尽皆知,万一弄出人命来他的职业生涯有可能比老张还短,想到这儿,李生颤声说,“要不我过去,你放了他,我当你的人质。”

话刚说完,被邹海泉否定的同时被高岩横了一眼,李生瘪瘪嘴缩回去,让他混个英勇牺牲也比被处分强啊。

“你想一想邹海泉,到底要不要走这一步,”高岩的目光稳稳地注视着他,“在警局行凶的后果你想好了怎么承担吗?”

“如果我投降,”邹海泉试探着问,“可以放过我吗?”

“你是经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果我说直接释放肯定是假话,我们需要你交代和郑军之间所有的犯罪经过,在你为自己的行为负担相应的责任后,你就自由了,当然,我的能力范围内会为你的行为争取最大的权力。”

高岩说着,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时间邹海泉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被他挟持着的谷峰在惊吓之中忍不住开口:“老邹啊,你可别干傻事儿,跟警方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和人命比起来,这些真的不叫事啊……”

思索中的邹海泉在手里反复掂量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就在他举起手好像要投降的一瞬间,反手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用脚反复踩踏。

“晓晴!”

李生大叫一声朝着地上摔成几十片的手机冲过去,邹海泉见状大惊拖着谷峰往后退,受尽惊吓的人质谷峰一脚踩在手机碎片上,脚下一滑朝一侧栽倒下去,而被他拽倒的挟持者刚刚稳住身形就被赶上来的警察控制住,而当他的手离开朋友的颈部,一丛滚烫的鲜血从手下窜出,颈动脉的鲜血直喷到房顶,在最前面的高岩顾不得手臂上的伤痛,死死地捂着谷峰的伤口处,已经有警员去找值班的队医了,面皮发青的谷峰翻着白眼四肢抽搐,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骚臭的味道,他失禁了……

漆黑阴暗的房间忽然亮起灯,孔轶玮努力地适应着光线的变化,很快他的脸色也随着视线的清晰愈发的难看起来。

千层饼捧乐颠颠地奔回自己的躺椅上,陈长炜歪在简陋的单人床上,屋子里唯一一个除自己以外看起来很像正常人的肖清月正拎着鼠标逮猫,孔轶玮站在场地正中央的吊灯底下问:“请问,你们……有营业执照吗?”

“没有。”穿着警服的老张推门而入。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千层饼吓得一哆嗦,抱起张牙舞爪的霹雳弹挡在脸前面,孔轶玮因为刚被处理过,看见警徽也是一颤抖,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从社会劳动中缺席来到这里,想到其中可能还涉及好几条违法记录,识相地闭上嘴。

“给陈长炜解围的时候,你点了位置分享。”

老张的回答让千层饼备受鄙视:“我可是黑客排行榜上有名的,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孔轶玮上前安慰他:“没关系的,人有失策马有失蹄……”还没说完,被霹雳弹一爪子挠到闭嘴。

老张把从医院带来的急救药品扔在陈长江床上,和他并排坐着,轻轻地敲着自己酸胀的腿。

“你怎么样?”

“你不都看到了,”陈长江没好气儿地回应,“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通过你给我的手机找到了和郑军有勾结的人,就是那天你在警局提审过的两人其中的一个。”

想了一秒钟后,陈长江给出答案:“邹海泉。”

老张不置可否:“说说你的理由。”

“相对于谷峰的沉默,邹海泉完全一副表演型人格的样子,用单纯、受尽惊吓的样子塑造自己的形象,并且试图用经济犯罪蒙蔽警方转移注意力,达到掩盖其他罪行的目的。”陈长江说,“我想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平常稳重、内敛的谷峰会顶不住压力把运用私有链贩卖非法视频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我想当场他也会认为这是保护自己的良机,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跟郑军切割开来,反正郑军是死人,死人是不会反驳他的。”

“有道理,”老张说,“你传过来的外卖回执信息也被证实是真实的,这就说明在那个时间点,郑军当时并没有参与绑架行动。”

“可是我们明明跟着那条线索找到的郑军。”肖清月回忆着下午的种种,不可置信地说。

陈长江颇为邪气地笑起来:“这就说明有一个知道郑军行踪的人,跟我们一样希望他被抓。”

“谁?”

“他的妻子,徐晗萦。”

陈长江并不知道,几十公里开外的警局里,有人跟他想到了一起/东台警局刑侦一队的队长跟他想到了一处。

徐晗萦避开刺目的光线:“警官,连夜审问恐怕不符合规定吧。”

高岩没准备回答她的问题:“认识谷峰和邹海泉吗?”

徐晗萦撇撇嘴,显然对他这种官僚作风很是不满,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是我丈夫的朋友。”

“没有别的?”

“我说过,”徐晗萦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他们是我丈夫的朋友,仅此而已。”

“你话中隐含的意思是说,你的丈夫和他的朋友们做了些什么,你都不知道喽。”

“他们好像在做投资,”徐晗萦斟酌着说,“不过其他事情我不知道,郑军也不许我问。”

“绑架孩子,贩卖幼女□□视频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什么,”徐晗萦拍案而起,“那不可能,我丈夫死了,死者为大,请你不要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的。”

“那我换个问法,你跟邹海泉是什么关系?”

“刚刚说过了。”徐晗萦不耐烦地说。

“可是有人说你们两个是情人关系。”

“谁,是谷峰吗,那个混蛋学生时代被我拒绝过,半年前他跟妻子离婚之后不停地对我示好,暗示我和他搞婚外情,被我拒绝后到处宣扬我和别人有染,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当然,公民的人身权利,名誉权都是我们保护的范围,”高岩向着徐晗萦的方向探身,颇为关切的样子,“这些合法的权力我们当然会保护,可是说你和邹海泉有染的,正是邹海泉本人。”

十分钟前,当重新给手臂挂上戴上固定带的高岩拎着那支完好无损的黑莓手机出现在邹海泉跟前的时候,他几乎要扑过来撕掉高岩一般,可是他忍住了,当高岩询问他手机用途和他为什么要花这大的代价毁掉手机的时候,邹海泉给出的回答是——

“这是我跟郑军的妻子徐晗萦偷情时专用来联系的手机。”

“是么,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想用这支手机给潜逃的郑军通风报信。”

“警官,刚刚你这句话可诱供嫌疑。”

“好,那你怎么证明它是你和徐晗萦两人用的手机。”

邹海泉轻轻笑起来:“举证啊警方的事情,你们来证明一下它还有别的用途啊!”

“我们在郑军身上发现了同款手机,上面并没有徐晗萦的DNA信息。”

“你们唬我,从郑军出事到现在,基因检测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我没有意见,”高岩摊开一只手,“你大可以这样催眠自己,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行。”

“我没有说谎,这手机就是我和徐晗萦专用的,只是前几天我给徐晗萦打电话被郑军逮到,这支手机从那时候落到郑军手上,至于他对手机做了什么抹去了徐晗萦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一直知道这夫妻俩的消息,前一天还装模作样地打电话给郑军,你明知道他在逃亡。”

“谁会吧偷情的事情昭告天下,”邹海泉仰着下巴反问高岩,“警官你会吗?”

“证据在您们手里。”邹海泉看着桌上的黑莓手机说,“我真傻,我竟然相信了你的话,郑军根本就是死了,不然你们何必弄这么大动静出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找手机?”

邹海泉把话挑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拿准了警方没有实质性证据才会出此下策。

高岩也并不退缩:“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天衣无缝吗,还是你觉得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心理素质?”

看着邹海泉陷入沉思,高岩拎着手机起身离开:“想想,好好想想哪里有疏忽,哪里有漏洞,我可不想再见到前一天弱鸡一样的你。”

高岩离开审讯室的前一秒,邹海泉问:“谷峰,怎么样了?”

“你想他怎么样?”

“什么,不可能,警官你别想诈我。”

高岩把准备好的录音笔取出来,播放相关的谈话。

徐晗萦的脸色忽明忽暗,良久,深低下头说:“你们都知道周梦琳是郑军的情人,可是我知道她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他想要孩子,只因为我有不孕症,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情人,”再度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此刻,她揉碎的是一个女人的自尊,“苍天有眼,他曾经有过孩子,可是都没能生下来,而我只能看着他不停地换女人,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你们不会懂那种心情,他为了增加受孕几率,会换着医院为那些女人安排试管婴儿,每次都用的我的名字。”她拍着自己的胸膛,拍出通通的回响,像是她被噬空的心脏,“他说这样,等孩子生出来,自然而然会叫我妈妈,可是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所以你就出轨了,跟邹海泉?”

“对,”徐晗萦点头承认,“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尝尝我的滋味儿,让他知道我有多难多苦,对了,我跟邹海泉还有一部专门用来联络的手机。”

“什么样的手机?”高岩追问道,刚刚的音频中他特地避开了邹海泉关于手机的话。

“黑莓牌的。”然而随着徐晗萦的回答,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号码是多少?”

“我没记过,毕竟联系人只有他一个。”

心急如焚的李生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跑到刚从审讯室出来的高岩跟前:“队长,怎么样了?”

“徐晗萦和邹海泉承认偷情,可是其他方面铁板一块,你那边呢?”

“谷峰的小命儿算是救下来了,可是也伤得不轻,听说他家人正在来的路上,还有政治部的陈湘陈主任让你去一趟。”

“等一会儿,”高岩推脱道,“必须先从邹、徐二人之间敲出一条缝来,可是他们之间的弱点在哪儿?”

“可是陈主任那边……”

“上次让你调查谷峰、邹海泉的情况,那些资料在哪里?”

李生抬头看了看四层楼梯口陈主任那双略显阴沉的眼睛,转身跑去办公室取资料。

为了节约时间,高岩回到关着邹海泉审讯室的时候,李生也正取了资料来到徐晗萦跟前。

“刚是你的同事吧,需要我把对他说的再对你说一遍吗?”

“不用,”李生在她对面坐下,手里攥着一大叠文件,“我们有证据认定郑军参与了熊孩子绑架案,并且是通过私有链贩卖、传播幼儿□□视频的组织者。”李生停下来看着她平静至极的表情,“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我还是那句话,什么绑架案,什么视频我一点也不知道。”

“就因为你们生不出孩子,就犯下熊孩子绑架案,让别人也失去孩子?”李生握紧拳头。

面对指责徐晗萦坚决地摇头:“我的丈夫已经死了,请不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污蔑他,否则即便你们是国家权力机关,我也会告你们的。”

“何必这么激动呢,”李生说,“你对你的丈夫的事有多了解?”

“你大概没结过婚,”徐晗萦笑得莫名,“夫妻之间有许多私人空间。”

“我是没结过婚,不过我很好奇,你对你的情人有多了解。”

“你指的是哪方面?”

“他平常的生活,他的感情经历。”

徐晗萦的笑容里有种高深莫测的意味:“他呀,全完被我迷住了,我是他第一个女人,亲密的时候他喜欢叫我妈妈,我想可能是把我当成他早逝母亲的补偿,就连每天穿什么内裤都会征求我的意见。”

“老家的父亲给他安排了相亲对象你知道吗?”李生打断她洋洋得意的话,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年轻漂亮,脸上是青涩的笑容。

“我知道,”徐晗萦满不在乎地说,眼底全是轻蔑,“不就是一个当老师的姑娘。”

“邹海泉告诉过你?”恋爱经验几乎为零的李生只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还有那个女孩儿右胸下面的痣。”徐晗萦轻蔑地弹着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尘。

“那他有告诉你他们结婚了吗?”李生把从民政局调阅出来的证件副本放在她跟前。

最开始,对面的女人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只是笑容逐渐消失。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生,渐渐地,从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里渗出令人胆寒的狂癫,她“啪”地一巴掌按在李生递过去的文件上,声音响到好像那手竟不是自己的。

她就用那只拍到颤抖的手将文件拖到自己眼前,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人,在日期和编号上仔细辨认。

“如果你认为这是伪造的话,我可以提供相关部门的证明。”李生补充着说。

一声诡异至极的笑声从徐晗萦嘴里冒出来,她笑了,极尽所能地笑着:“当然是假的,这当然是假的,是你们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做出来的对不对,呵,我才不会上当,当然不会上当,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被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骗来骗去,你们的伎俩真是幼稚至极。”她攥起那张纸,在两手间使劲儿地撕扯,单薄的一张纸,此刻在她手上却似有千斤之重一般。

用手撕,用牙咬,她极尽可能地蹂躏着那张纸。

“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骗不到我的,骗不到我的……”徐晗萦一面哭一面说,散落的头发披在脸前面,像极了形容干枯的怨灵。

李生做出收拾文件的样子:“好吧,既然你没有要说的,那我们就根据现有证据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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