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提她本人的成就,她也是个一辈子不愁吃喝的富家小姐了。有家世和社交圈打底,她说出的这方面内容其实很有可信度。
迹部景吾回忆起一点往事,即使他本人对他没太多好感,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西条高人专心演艺事业’这一点——多佳子当年有次手臂骨折,养了差不多三个月,虽然他当时是帮忙打了一点掩护,但作为她的哥哥,西条高人居然真的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从头到尾没有发现这事。
迹部景吾每次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们又不是关系疏远、半年不见一次面不说一次话的那种兄妹。他们是住在一起的亲兄妹啊!西条高人即是她在日本唯一的亲人,又担任了她监护人的角色,他前面出差一个多月的事姑且不提,单是多佳子能信誓旦旦说‘瞒他三个月这事绝对可行’就已经表现出很多问题了。
他不太好评价这对兄妹相处起来怎么是这么个情况,也不太好说‘你推有点太天然呆了’这种话,鉴于他堂姐从来没打听过西条高人的私生活。
他只能艰难地中肯评价:“他确实是个好演员。”
堂姐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好几眼,才勉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西条高人有个妹妹的事情都没有被大肆宣扬过,只有他年轻时不小心被记者拍到过的一张照片能作为证据,这说明他是不愿意自己私生活被公众随意打扰的。那么她就依照人家的意思,什么都不去刻意去问。
“回去吧,都这个时候了。”她转移话题,“我一会还得去公司。你是要回家吗?”
不独堂姐休息日上班要发愁,还是个大学生的迹部景吾也有些发愁。
他百无聊赖地说:“嗯,我也回去了。”
他今天晚上的飞机回英国,明天是周一,他还得回去上课。
最近因为这码子事,他频繁在日本和英国之间往返,单程十几小时的飞机他都快要坐烦了。他如今已经开始接手管理一些小型企业,原本就占用了他不少时间,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想到这,他突然改了主意:“算了,不回家了。下午我去网球俱乐部。”
好久没打网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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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抛球、抬臂、挥拍,然后再次抛球、抬臂、挥拍。网球被大力击出,落到对面场地上后弹起,撞到铁丝网、发出剧烈的一阵声响后滚落到地面上慢慢停下。他又一次在地上弹了两次球,一声喘息后扬手、抛球、抬臂、挥拍。
忍足侑士已经体力告罄了,他慢步走到场地后方,注意着调整呼吸,好一会后才靠着铁丝网慢慢坐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感慨医学生果然是不像高中时候那么有空锻炼身体了。
他随手拧开一瓶能量饮料,灌了几口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他随手将饮料在手中抛接了两次,扬声问道:“迹部,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迹部景吾又一次重重将球打了出去。他现在的样子比起说是在做基础训练,不如说是在借着体力消耗来发泄情绪。
他没有再次接住发球机发来的球,而是平向移动了两步避开,低头调整了下球拍握把上缠着的胶带。
不独是忍足侑士,迹部景吾在升入大学后,也不得不将曾经花费在网球上的时间用到了其他地方。
初中时他们能为了社团运动竭尽全力,高中时候他们可以权衡时间分配去选拔和参加世界级别的网球比赛,但随着年纪增长,他们都不能像过去那样可以为了热爱的运动而肆意地在球场上耗费时间了。
迹部景吾叹了口气。他叹气时不像常人那般消沉惆怅低落,而是会略微带出几分轻慢之感,比起忧愁更接近于中性的情绪表达。不过忍足侑士捕捉到了其中那丝烦闷的情绪,这让他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嗯?”
迹部景吾报了个名字:“去了片场。”
于是忍足侑士又是困惑地“嗯?”了一声。
他起身,从一旁座椅上放着的包里取出手机,上网搜索了一番,看着那主演名单里的名字竟有点无语。
“小景……”忍足说道,“你知道吗,你现在像个斯托卡。不是说不会对拒绝过你的人纠缠不放吗,怎么过去这么久了,突然间……?这不像你啊。”
迹部景吾从他第一句话出口时就脑门迸起青筋了。
他忍无可忍道:“你也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不华丽的事!”
“啊哈哈。”忍足讪笑两声,然后正色道,“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