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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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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楚良月不知饿了多少顿的清瘦,林停晚更关心周林檎的情况,毕竟她全身被束缚进石板,脑袋只能轻微转动,不然随时会被扭断。还有时刻警惕上方泉水,一不小心就会被积水溺死在平地。

周林檎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但是依旧逃不出石板束缚,她眼眶乌黑,脸颊干瘪,为了活命头发已经减去,四肢和捆绑的关节处血痕干了结痂又流出新血。

楚良月缓了一会,对着杜玄小声嗫嚅:“泉眼又开了,我堵不上……”

所以只能找了小葫芦劈开将水舀出来。杜玄熟练地爬上洞顶,找到泉眼短暂性堵住。因为泉水完全堵死几人又会被渴死。

周林檎别过头,干涸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来,只能阖上了双眸。

林停晚走过去,“鋆山玉。”

如此坚硬的石头,若是非要强行劈开,势必会连带着周林檎的喉咙一起,不能动弹,不能离身,这样恶毒的陷阱还是在深山中,似乎就是要将两个人熬死。

“是谁?”是谁百般煞费苦心又如此心狠手辣。

周林檎似乎说不出话,杜玄从顶上下来解释:“我们也不知道。法子都试了,这石头坚硬得很,取不下逃不出,我本想出山寻人帮助,山泉又不能堵死,流进盒中会淹死人。只能日夜守着,出去打猎觅食都害怕。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小孩,想让他帮忙看着,我去多打些吃的囤起来,我再出去寻帮助……”

玥然:“那你见了我们跑什么?”

杜玄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被周林檎抢先:“是我娘。”

杜玄确实好人做久了,根本不会撒谎,一句话说的漏洞百出。

周林檎:“林大人,你帮帮我,给我个痛快,杜玄他下不了手。”

林停晚莫名其妙:“他下不了手就损我功德?”

“我自己寻死,与大人无关。”周林檎解释,顿了一下又补充,“你今日不杀了我,我势必纠缠郁老板。”

林停晚:……

“行啊。”林停晚勾唇一笑,洞中扑朔的光线投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我这人善妒极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尖利的东西朝着周林檎的脖子处就刺去。杜玄还没搞明白周林檎为何还纠缠郁老板这件事,就大喊着“不要”跑去拉架。

周林檎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只听“咔啦”一声,石板的四边出现裂缝,裂痕延伸向内,不过几息,便“哗啦”一下碎成几块。石板上残存的水顺着周林檎的脖子流进衣袖,濡湿一片。

片刻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周林檎身体瘫倒,但是手脚被束缚着,只能软瘫着折腰向下,杜玄赶忙上前扶住她,两人抱头相泣。

而后杜玄像是想到什么,跪着爬到林停晚跟前,“林大人,你把林檎的手脚也松开吧,我给你磕头!”

没说完头就杵向地面,林停晚眼疾手快捞起来,“别叫什么大人,我现在是通缉犯。”

玥然:……这骄傲个什么劲?

"举手之劳,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我要听到真相,不准撒谎。"林停晚伸出两根手指,“二是,我说了,郁熠朝有家室了。”

郁熠朝无奈上前,握住林停晚两根手指,放在自己掌心里摩挲。

这两人不知被困在深山中多久,杜玄这样体面的人都成野人了,再被林停晚吓一吓,估计得厥过去。

林停晚扫视郁熠朝,撇嘴:“怎么?心疼了?”这才哪到哪?

郁熠朝顺着毛撸:“嗯,心疼。你再生气一会伤口就该疼了。”

玥然一把捂住了楚良月的耳朵,过一会想起来,又说:“把眼睛也闭上。”现在这两人都不知道避人了吗?她以前怎么会觉得郁熠朝在某个瞬间和江承朗有些相像啊,她瞎的瞬间吧!

不得不说,郁老板的情话配上这样一张脸着实动人,单是这能屈能伸的态度就不是某位江姓容樾王能比的。

林停晚其实也略微脸红,于是他从郁熠朝手里抽出手指,上前解了周林檎的手脚禁锢。

周林檎立刻表示:“我以前追求郁老板是假的,我只是想救我们娘两儿,如今我悔过了……”

“啧,就算喜欢郁熠朝也不用悔过。”林停晚用不轻不重的语气打断周林檎的忏悔,“他这么好的人被喜欢才是正常的。你继续。”

周林檎:……话都让你说了,我继续什么?

她低头看着林停晚破开鋆山玉石的利器——一支红瑙簪。

“这簪子是炣石质地吧。”她说着疑问,却无比肯定,因为鋆山玉只能用炣石破开,“我娘也有一支……”

炣石坚硬锋利,磨削后甚至可以做针线乃至刀剑,但是由于矿藏极少,开掘困难,面世稀罕,只有世代做针线生意的富贵世家才会用零星的石块磨来做针引线——比如说雨华绣世家周家。

“你没见过我娘,亦不曾去过周家老宅,也没有来过我们生活的赤华山……”周林檎念念有词,抬起头露出了然而清亮的眼睛,玥然却觉得这个眼睛能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她轻声问:“所以这簪子,是从皇后那里得来的吗?”

林停晚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不明所以地笑了,“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周林檎哽咽道,“我被困在这里才知道。我才知道不仅我是捡来的,我娘也不是‘真’的……”

事情追溯到周林檎被周闻竹从溪宁捡回家收养。彼时的周闻竹已经是周家的主事人,是雨华绣的集大成者。那时在溪宁,纵欢的恶果愈演愈烈,无数风流债留下的弃婴长大,吃不上饭的孩子们只能抱团取暖,四处乞讨。

周闻竹会隔三差五来溪宁施粥,而且只针对小孩子。渐渐地她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小姑娘,问了生辰年月又考察一段时间后带回家收养了起来,并耐心传授雨华绣技法。

“那时我虽然年幼,却也觉得母亲作为雨华绣的大能,绣法却并不高超,教给我的也都是基本功法。”周林檎回忆,“而且她给我授名林檎,就是苹果的意思,但是此种果蔬是一种北方的果木,而我母亲一直生活在南方,不知为何情有独钟。”

虽然有种种不解,但是周林檎年纪太小,总觉得这也并非什么大事。

“但是有一件事我打小就觉得奇怪——就是周家老宅中,除了几个下人,似乎再没有家主血亲。周遭人有传言,说是我外祖父的小妾害我娘去妓院被糟蹋,如今我娘回周家后把那些害她的人通通杀了。我吓坏了,我娘只解释说他们只是病逝,街坊爱嚼舌,此地不能再住了。便带着我住进了深山之中,一下就是十几年。”

“直到去年,我娘救下陈丰安大夫,才有了出世的打算。结果被白家盯上了,只能求助郁老板,没料到白家竟胆大包天,朗朗乾坤之下就将我们母女绑进白府,逼迫我们为白家的布艺做绣,我们母女不肯,想趁着织锦节找到郁老板求救。没想到……”

周林檎瘫坐无力,说到此处哽咽不能言语。杜玄见状接续道:“没想到遇到了楚言和……玥楼主。”

楚良月之事已经暴露,玥然没有什么顾虑了,便坦言:“良月是我的孩子,我当年生下他不敢自己养,便将他交给我楼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女子,就是楚言。楚言是最早一批来到月然楼的,我楼中女子都是活计艰难来此,再苦再累总归有个庇佑,楚言不一样,她似乎一边享受着做妓女的快感,一边有胆怯畏惧着什么,我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人老珠黄,便时常劝慰她这月然楼不是出卖□□求生的地方,不用过于担心。但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直到良月出生,她看出我的顾虑,主动提出要带着孩子隐居起来,帮我抚养。”

“自此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给楚言送去吃穿和钱财——但是此处我要声明,她家中找出来的一箱子旧时金银财宝并非是我给的。我给的物资足够她与良月富足甚至奢靡度日,但是近年来她仍旧频繁向我都要钱财,理由都是良月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我一方面不相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怎么会用钱如此大额,一方面觉得时候接回良月了,便筹谋着如何与她说。”

“只是还没开口,她便提前过来了。”玥然回忆道,“那日我刚从外赶回来,便见到她带着良月已在月然楼住下,我吓坏了去找她理论,结果看到她和耿奎厮混在一起。这就明白了,她频繁向我索要钱财但是自己和孩子住的简陋贫穷,因为她把钱全都给耿奎开那劳什子的天下至宝店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耿奎甚至倒打一耙企图利用良月之事再威胁个大的,我就——杀了他。”

“本来楚言也该死的,只是想到良月可能不适应,便一时心软饶了她。结果酿成了大错,她竟偷偷带着良月逃出去。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周闻竹杀死了。”

郁熠朝问:“周闻竹为何杀楚言?”

杜玄斟酌道:“可能是因为那句话——停车坐爱枫林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没错。”林停晚肯定道,“这句话是楚言在威胁周闻竹。”

林停晚继续:“如果我没猜错,扬绮墟当年名动一时的‘琴棋书画’四位姑娘,依次是秦厘、楚言、我娘林倏越和周闻竹。四人前期关系应该不错,因为雨华绣法我娘也会一星半点 ,甚至在楚言的住所也能搜出些绣品。至于这具错乱的诗句……”

“是我爹临走前告诉我娘的暗语。”林停晚声音很轻,似乎难以相信自己会同时讲起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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