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时候
崔挂帆像往常一样端着碗过来蹭饭，没吃一会儿就要上课了，急急忙忙的走了，风风火火的。
李楼仞吃完饭闲的没事儿干。
这时手机里传来消息，是苏长庚的消息，说进展的很顺利。
脑子灵活，但可惜她就要走了，没回他，
她对他也是仁至义尽了，他现在赚的钱已经够他富足一生了。
她随手挑了个影片看，坐了会儿扭身，幽幽的盯着背对着她在厨房洗碗的少年修长挺直的背影。
想到刚才吃饭的时候，少年眼底的青黑，泛着血丝的眼睛，疲倦的神色，
他是一夜没睡吗？
她起身走到厨房门口，依靠在门上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的背影。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动作间隐隐可以看到胳膊上的肌肉线条。
周乱听到身后的动静，动作一僵，回头看向少女。“怎么了？”
“没事儿”
周乱转过头继续洗碗，可怎么洗都不自在，耳朵一直能听到少女浅浅的呼吸声，明明少女也没什么动作，但他莫名感觉身后的存在感很强。
突然他听到少女换了个姿势，他身体一下子紧绷了一下。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他的手一抖，碗一下子摔碎在池子里
少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离他很近。“怎么了？”
周乱低垂着眼帘，有些无措。“摔碎了一个碗。”
李楼仞还在追问。“为什么会摔碎”
周乱不敢承认自己是太紧张了，只是说“昨天晚上没睡好。”
“为什么没睡好？”
周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楼仞看他一直不吱声，又向他靠近了些许，后背的腰身倚靠在厨房操作台上，微微歪着身子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
周乱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上次少女误会他而显露出真面目以后，还是从上次他着急找少女，过界的拥抱了少女以后，少女看他的眼神，每次都明目张胆的让他心慌意乱。
明明是很冷淡的神情，跟以前笑盈盈恶劣的样子不同，但他却觉得那眼神更直接，更让他脸红心跳，直白的让他受不住，每次都看得他耳根子发烫。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他嘴唇张和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担心少女说的话，怕少女真的离开，怕如果海鲜真的到了，他有什么新的借口把少女留住？
为什么他总是被抛弃一次又一次，他真的这么不堪吗
他重视的人都离他而去，
怎么成闷葫芦了，表情这么可怜，还什么都不说，看着玻璃碎片，李楼仞开口道。“别洗了，扔了吧，一会儿出去买新的，你这没睡醒的样，一会儿把碗全摔碎了，还要收拾”
看少年迟迟没有动作，李楼仞身体后仰倚在吧台上，没什么情绪的说。“我眼疼给我抹药。”
其实早就不疼了。
周乱听到这句话从浓浓的自厌中回过神来，紧张的看向李楼仞。
李楼仞一副真的很疼的样子，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眼边。
周乱赶紧去拿药箱，李楼仞自觉的坐在沙发上。
看他把要药递过来，李楼仞皱眉，“我看得见吗？”
周乱才僵硬的收回，快速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仔细擦干净才试探性的坐到李楼仞的旁边。
深吸了几口气，才把抹药的手指轻轻碰向少女的眼角。
李楼仞任由他触碰，眼神像是无处安放，便直直的盯着他。
周乱的体温微凉，手指也是凉的，冰冰凉凉的，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在眼角很舒服。
李楼仞享受的眯着眼，视线却一直焦距在周乱身上。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周乱头都不敢抬，努力专注地盯着少女的眼角，手指控制着力道很轻的给少女上药，像是羽毛拂过一般的轻柔。
两边的眼边都涂抹均匀了，再上就没什么太大的效果了，周乱松了口气，把手放下。
眼边冰冰凉凉的触感消失，李楼仞不悦的睁开眼。
"有点儿疼，吹一吹。"
每次杨柔给她上药的时候都会吹一吹。
周乱放下药箱的手一顿，快速起身出了门儿，跑到自己的卫生间急速刷了个牙。
虽然他早上刷过了，但是在少女面前他总想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看着急速跑走又急速回来的周乱，少女打量着他嘴边的轻微的水渍，眼中意味不明。
凉凉的薄荷气息轻柔的吹着眼角，很舒服。
看着只是吹了几下就不吹的周乱，李楼仞再次开口。"再抹点儿药,还有点儿疼。"
虽然知道再抹多少都没有效果了，但周乱还是依言把手指轻轻的抚到少女的眼边。
少女的体温略高，跟他正好相反，他的身体常年略低。
他的手扶在上面能感受到指尖由温差带来的滚烫的温度。
他不敢抬头看少女的眼睛，眼神一瞥，不小心看到了少女微红的耳根。
他怔然的抬头，正好对上了少女一直看向他的眼睛。
周乱心跳瞬间失衡，一股隐秘的猜想窜上心头，他嗓子有些干涩，喉咙滚了滚，鼓起勇气薄唇轻启，似是要说什么
而少女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那眼神周乱说不上来，但莫名鼓动着让他说点儿什么或者干点儿什么。
少女眼角薄薄的皮肤被他粗砺的手指摩擦着，那处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红
他的手指上全是细小的刀口，茧子，冬天冻疮留下的疤痕，又黑又丑。
浓浓的自卑涌上心头，他抿紧了唇。
觉得自己魔怔了。
他像是被蛰到一样，一下子把手挪开。“再抹也没有效果了，药已经抹匀了。”
少女看着他整理药箱的身影，眼底尽是不悦。
她走到他的旁边，随手拿了个治疗伤口的药。
“去坐下我给你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