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怕自己钱太多烧到手吗?
“纤柔……”顾庭轩担忧地说:“你是不是气糊涂了,现在还往他们挖好的坑里跳?你如果是太累了,可以休息一天,不要在这里说胡话了。”
“我没说胡话,这只是第一步。明天不出意外,温州帮看我们补仓了,肯定较劲到底,这三只股票必然还是跌停。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就会向上海证券交易所递交一份申诉材料,申诉在宁波静宁路交易所里,有账户恶意操控股价,让他们彻查到底。”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在看交易龙虎榜,原来是查看这帮人所用的交易席位,记住他们的账户隶属交易所。
妙呀!
这个方法确实可以除根!
那帮人天不怕地不怕,但上交所,他们肯定是要怕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啊,既然你们不做人,那只能让官方教你们做人了。
吴鹏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我这就打电话……”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人气急败坏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大喊大叫:“什么?瀛洲石化跌停了?不是吧?我可是投入了重金买了瀛洲石化,跌停了不是要我的命吗?”
说完,他就拍着桌子大哭起来。
这人五十岁左右,穿一身破破旧旧的衣服,个子不高身材微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稀稀拉拉的头顶,不仅没有几根头发了,还泛着油光。
这打扮,一看就没少经历人生的艰辛。
听这人说的话,显然他也是泽希的员工。可来了一个多月,天天上班一起相处着,齐纤柔对他竟然毫无印象。
他也算平庸到家了。
“这是?”齐纤柔眨眨眼睛,望向顾庭轩。
“他是物流部的老方,叫方陈里,平时不经常在公司,大部分时候在仓储那里看着库房,时不时清点一下储备,那里需要他汇总出入单据。”顾庭轩其实对这老方也没有太大印象,勉强知道他名字而已。
一旁的周勇有点不好意思:“是这样,昨天老方说自己开了一个股票账户,想跟着我们挣点钱,问最近有什么合适的股票可以买。然后,我们不是刚进了瀛洲石化么,我就推荐给他了。但我可声明啊,我明确跟他说了,跟买以后的盈亏他自行承担,不能怨咱们。”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老方失魂落魄,原来他才买了一天,瀛洲石化就跌停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点儿背。
此时老方听到周勇把自己的投资悲剧又重述了一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的十万块钱啊,我这辈子所有的积蓄!你们知道我平时有多节省吗?我好几年没下过馆子没买过新衣服了,平时喝茶都不舍得买,尽捡着别人不要的茶叶喝,我都快喝出胃病了。就这么一点一点,一毛一毛,一块一块攒下来十万块钱!现在一天就跌去了一万块!”
吴鹏一向不喜欢这老方,不仅因为他抠搜,更因为以前两人对接物流的时候,老方严重老糊涂不说,出了错还老把锅往吴鹏身上甩,为此吴鹏没少挨训。
此时吴鹏看他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两手还把鼻涕把自己办公桌上抹,没的一阵恶心,故意逗他道:“老方,才跌了一万块钱就哭成这样?实不相瞒,瀛洲石化这是被恶人盯上了,一个跌停可不够,后续可能十个跌停哪!你那十万块钱,估计能剩个十块八块的!”
老方哪受得了这个,整个人一软就要往地上秃噜,幸亏一旁的周勇扶住了他,不然还真是出洋相了。
顾庭轩冷冷瞪了吴鹏一眼,显然他不喜欢吴鹏玩弄老方,虽然他对这老方也有点厌烦。
如果不是看他年纪大了没地方找工作,家里又有一双上中学的儿女要养活,顾庭轩早就把老方辞退了。
他哪儿受得了这种鼻涕虫。
干啥啥不行,遇事就哭爹喊娘,顾庭轩有时觉得他简直是个方大妈。
这不,这会儿老方听说可能有十个跌停,十万块钱全都要打水漂,就算浑身虚脱,也挣扎着要掰开周勇的手:“别拉我,让我去死,我不活了,我要去跳楼!妈呀,钱全没了,杀人哪!”
顾庭轩一上午受了几波惊吓,这会儿老方又原地演技爆发,让齐纤柔看这么大个笑话,他真是无地自容,尴尬又自责地对齐纤柔说:“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他太无理取闹了。”
齐纤柔笑眯眯看着老方,她可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看着他疯癫的样子,齐纤柔来了兴致,贴近他的耳边嘻嘻笑道:“老方,别闹啦,你的十万块没有丢。”
“啊?没有丢?那什么时候能涨回来?”老方瞬间回了神,直勾勾盯着齐纤柔。
“你等一个月呀,十万块就变二十万啦!”
齐纤柔拍拍老方的肩膀:“留着命以后过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