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卧房,打扫得一尘不染,被褥叠得整齐,桌案上还摆着他最喜欢的酸杏。
他拈起一颗皱巴巴的杏子,遂又放下了。
经过一夜的修正整,林家双亲快速接受了他重生的事实。
或许在他们看来,林晚风定是因为某种机缘陷入沉睡,到特点时机才会苏醒。
那道士还说了些疯疯癫癫的话,把林晚风传的神乎其神。
在这个名不经传的村镇远扬起来。
这日,一家人在饭厅用饭吗。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新鲜出炉,冒着热气的同时,香气直往鼻尖里钻。
林晚风坐下来,夹一筷子炒肉,吃进嘴里不到半刻就吐了出来。
林母颇为担忧,“来人,把这道菜换下去,再叫膳房备一些清淡的小菜。”
林晚风吐得面红,扬手制止,“近日胃口欠佳,母亲多虑了。”
丫鬟捧着卓盘站在身侧,拿起盘中的巾帕擦拭。他不是吃不下,而是吃不出滋味,味同嚼蜡,实在难以下咽。
索性搁下碗筷,看着面前的饭菜发呆。
林父则道:“如今你也大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为父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是李家姑娘,性子和顺,模样长得极好。”
“但凭父亲母亲做主。”林晚风淡淡地,起身行礼,出了门。
院子里萧索,但却打理得整洁,小厮在阶下洒扫,丫鬟在花圃修剪花枝。
从前廊走过,纷纷朝他行礼。
转瞬到李家拜访的日子。
长辈在正厅说话,林晚风端坐良久,起身到屋外透气。
尘世中的礼节向来繁琐,李家人引他见了个中亲戚。李家小姐长得确实好看,眉眼出挑,水蓝色的绸缎将她衬得细软。
李家中人对他很是满意,他长相清秀,眼角眉梢透着一股疏离的劲儿,有种脱俗的气质。
入夜,林家父子在李家安歇。
榻上铺满了厚实的垫子,月光从窗棂投入,细碎的光亮打在地上,照亮屋中一角。
细细簌簌的动静,越发清晰,越发靠近。
林晚风倏地起身,骤然拉开门扉,“谁?”
无人回应,一阵冷风刮过,院子中的桂花树摇晃着树枝,一只猫从房梁上轻巧落地,步态优雅的走了。
林晚风折转过身,回屋之际,撞上了身后的男人。
鼻梁从男人的下巴擦过,疼得林晚风蹲下身。
男人笼罩在阴影里,下巴被月光照得清晰,嘴唇以上融入黑暗,摸不清这人是什么表情。
“你要成婚了,可有想过我是什么滋味?”男人语中带着嗔怨,即使有气,还是把他扶起来。
林晚风捂着鼻子,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看得男人怒火中烧。
肩上的双手陡然一松,男子快步走到院中,徒手劈倒了那颗桂花树。
巨物倒塌的动静入耳,生长了十几年头的树木就这么轰然倒下,大地震起了灰尘,余颤从脚底传达至身心,林晚风下意识吞咽。
动静惊醒阖府上下,小厮点着灯,从下房里出来。
眼见要被发现,男人冲到他身边,对他说:“等我。”
转瞬化作虚空,在院子里消失。
林晚风想弄清楚一切,起身追出去,脚下踩空,整个人摔了出去。
久久爬不起来。
他明明看清了石阶,怎么会踩空呢?
还是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